第四章

这最初的时候，自然是不太容易的，要是人间那群生物知道了肯定可以写一屋子的戏折子，只是这难着难着，于是就成了一种状态。寒灵烟带着这种状态，神挡杀神，魔挡杀魔，一身戾气越来越重，从此就成了魔界众子民家里吓唬小孩子的一大法宝。

人间的狼来了说三次就失效了，但是彼时的魔界，圣尊来了却被家长们用得十分顺手，有时还能顺便吓倒自己。

还好，灵烟没有弄丢父亲的江山，内忧渐渐止住，但是，她却还不能就此停手。

她还有一仗要打。

只是那一战，是白羽抱着她的尸体回来的。

彼时，白羽将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长老会处理，他带着灵烟进了紫澜宫，赶走了所有人，还设了一个结界，谁也进不去。

他给灵烟做了一张紫木棺材，紫木虽然带个紫字，但颜色确是大红色，灵烟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红色。他又给灵烟擦了身体，换了一身红装。灵烟去打架一般都是穿白衣比较多，按照她的话说，算是给被砍死的神魔一点表示，提前为他们节哀顺便了。

埋她那天，他喝了点酒，差点把自己也埋进去。

神魔是不需要入土的，他们死了是不会留下尸身的。

所以白羽又有了最后一丝希望，因为灵烟的尸身一直没有消失。

于是他便日日都充满了期待，寸步不离地守着，再后来，终于还是死心了。他的脑子里不再全是灵烟之后，想起了一点什么。

若是生前杀人太多，尸身也是不会随着元神离开的，他们的尸身回留下来被一种鸟来蚕食，算作是对死者生前砍死的那些个无辜者亡灵的补偿。

所以白羽就决定将灵烟埋在紫澜宫的地下了，他一定不能让外界知晓他们的圣尊尸身尚在的消息。外界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把它当做是圣尊会醒过来的希望，而是会使劲煽动后一种说法。

谁的江山是干干净净就可以守住的呢，即便是人间的皇帝，满口仁义道德，还不是会动不动诛人九族，难道那些人真的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死罪吗？当然不是，他们死，是因为有一种说法叫做防患于未然。

白羽手上自然也沾过无辜者的血，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类，当然，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做一个好魔。

“阿烟，我没什么要求，只要还能每日看见你，就很好。”

白羽不会抚琴，但是吹得一手好箫，也舞得一手好剑。

如果你对他没有感情，如果只是他一厢情愿，我相信我可以想出种种办法让他远离你，让他永远不要再靠近你。可是，我自然晓得，我才是那个一厢情愿的人。

你竟然愿意为了他去死，况且还不是为了救他的性命，只是为了不想让他为难罢了。

我真的很怕你再一次也为他不顾一切，我不怪你让我苦等，我是怕，这一次我等回来了你，可是下一次，万一等不回来了怎么办？

元烨说得没错，我是嫉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