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兄妹四个开始弄鸡舍。

“娘说外面用竹条子围上,家里没有,我去山上砍些回来。”徐大炕拿了砍刀和绳子,就要出门。

徐四妹提着背篓就追了过去。

“我也去!娘说要给鸡做窝。需要不少枯草呢!”

徐二桌依旧埋头敲敲打打:“行!大哥你看着点幺妹!我还得继续弄这个。”

“那干啥呢?”徐三柜问。

“你要没事儿,继续去背水去。天越来越热了,娘说每天得给鸡洒些水降温才行。”

看了眼背水的箩筐,徐三柜就觉得腿疼。

可看看都有事做的兄妹,还是背着出门了。

村里唯一的水源,是大浪山和二浪山中间那条快要干了的河。

徐三柜往大浪山方向走。

上了山,偶尔能看到在土里刨食的村里。

因为干旱无地可种,村民们现在只能在土里刨吃的。

甭管是草根树皮还是虫子老鼠,只要不把人吃死就行。

一个个瘦得腮帮子内陷,眼珠子外凸。

满头满身的土,远处看没一点人样。

有饿急了的,从土里挖出个甲壳虫,直接就塞进了嘴里。

然后嚼着继续挖。

徐三柜咽了口唾沫,嘴里泛着苦味。

大半个月前,他也是这个样子。

认真回想起来,还是娘大病醒来,家里的日子才想想好起来的。

现在他每天三顿不仅能吃菽饭吃到饱,每顿还有油有盐,偶尔还能吃上顿肉。

自家现在的日子真的很好。

“三柜!”

身后传来喊声,徐三柜扭头却见徐虎正冲他挥手,向他这边走来。

徐三柜扭头就往山上爬。

他觉得二哥说得对,徐家人这个时候跑来他们家,肯定没怀好心思。

什么来看爹,什么想他们了,都是扯蛋!

于是脚下就更快了几分。

徐虎追得那叫一个喘。

本来这些日子,一天一顿清粥,光站着都觉得浑身没劲。

这两日倒好,来回走这么老些路不说,今儿还爬上山了。

拧了拧打颤的大腿,一咬牙接着追。

“三柜你等等二叔呀!你这孩子,怎么越叫你,你跑得越快呢!”

徐三柜大喘着气到了河边,脱掉布鞋,把裤腿卷起来,踩着软泥走到河中间的水洼里打水。

河中间这些水洼也一天比一天小,水也越来越浑浊不清。

打好了水,他会像平时一样,在淤泥里摸摸。

这是干旱以后养的习惯。

那时候这条河里水还挺多,附近村子里的,都会跑到这里来摸一天鱼。

后来山上吃的越来越少,河边的人越来越多。河水却是越来越少,鱼和泥鳅也几乎看不到了。

但他们兄弟几个每天背水的时候,都会来摸摸。

万一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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