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七八日内,运输五百万石粮草,怕是得要出动数万人马,还得夜以继日不停地搬运。”
兵部尚书宇文泰沉思道。
“这么多粮草不可能凭空多出来的,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是不是你们几个监守自盗,配合外面的人搬进来的?”
高额高眉骨,灰黄眼眸,须髯浓密的刑部尚书石勒,抓着管事士卒喝问道。
“冤枉,冤枉啊,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士卒连忙求饶道。
石勒见他不招,直接把人提了起来,并想继续恐吓。
“石大人,何必为难一个小的,如果真的是皇上运来的,纠缠怎么搬进来的有意义吗?”
熊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
大家都是堂堂正二品以上官员,如此对待一个小人物,成何体统?
你石勒身为刑部尚书,平常就是这么断案的?
听说还不识字?
监守自盗?哪有人这么有善心,会往公家仓库里搬进粮草的?
大周朝刑部怎么就招了你这么一个粗人!
“哼!”
石勒随手把人一放,斜眼看着在场诸人。
六部尚书之间,平常谁也看不起谁,哪怕有着伯侄关系的萧道成和萧衍,两人一点都不亲密,甚至还有点嫌隙。
至于熊吕他们这些司徒司空太尉们,虽然是正一品官职,比他们六部尚书大一级,可他们也不怕对方。
毕竟这几个一品大员除了左右相外,没什么实权。
“你们几个都下去吧!”吏部尚书慕容廆朝着士卒们挥了挥手。
“是,大人。”
管事的士卒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人走了。
“诸位正好都在,不知诸位对于皇上的最后一道旨意有何看法?”
等士卒们离开后,慕容廆忽然转移了话题。
“哼,大周自建国以来,从没有出现过这种不让臣子私自离京的规定,我等应该联名上书,犯颜直谏!”
性子急切的石勒抢先说道。
“石大人,今天朝堂上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在这事儿上,皇上分明是一意孤行,不听任何人的意见。”
慕容廆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由皇上独断专行,让我们臣子回不了乡?”
石勒吹胡子瞪眼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由皇上准许后,还是能出京的。”
萧衍出声道。
“萧侄难道没看到镇西将军的窘境?,连他那种请求都被皇上驳回,想要获准出京,怕是没那么容易。”
萧道成接过话,言语中难掩讥讽之意。
你萧衍私下不给我这个大伯鼎力相助就算了,居然还想另起炉灶?
身为萧家宗亲,真的是比外人还不如!
“如果我们各自领地上,出现了需要大家亲自出马的事情,相信皇上也不会再无故扣下我们。”
对于大伯的讥讽,萧衍不以为意,大家各自为政有什么错。
凭什么你是大伯,作为侄子就一定要助你和听令于你?
“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我们跟皇上的关系就会急转直下,那几个将军比我们还急,何不让他们去探探皇上的虚实呢?”
宇文泰建议道。
如果放在以前,他宇文泰才不会给这些同僚提什么建议。
甚至都不想跟他们说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年轻天子突然变了个样,又在一夜之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光是眼前突然多出来的五百万石粮草,就使人匪夷所思。
谁知道这位一直在装傻充愣的天子背后还有些什么能量。
如果这几个同僚相继倒台,对他宇文泰没有半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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