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去商场办公室,询问他们这袜子是从哪里进的货。
商场的人爱理不搭理的,最后我就告诉他,我就是这个袜厂的工作人员,我们想收集一下销售数据,以便我们日后进一步改善提高产品质量。
那个人就拿起了电话,对我说,我跟领导汇报一下。
然后他这个电话时间就很长,脸色慢慢也不对劲起来。时不时地看我一眼,不停地对电话那边说:是的,他现在在我这里。然后声音一会高,一会低。
我感觉不对劲,就找了个借口:我去一下卫生间。
然后推开门就往楼下跑。
那个人大概跟电话那头的人在商量对策,并没有及时追上来,待我跑到大街上的时候,他才开始大叫,让把我拦住。
我慌不择路,对路况又不熟悉,最后被他们追打着越逼越近,就在这时,我发现了附近有一家银行,连忙就冲了进去。
这些人也跟着冲了进来。但可能考虑到银行里人多,他们并没有在那里动手。
后来保安出来,我立刻求救,保安把我带上楼,那几个人冲过来,恶狠狠地对我说:你老老实实滚回去,就放你一马。要是再让我们看到你...,他举了举手里的棍子,用力挥了一下。
最后银行保安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派出所的人二话不说,就安排送我回家。
一路上,我问关于那些货物的事,派出所的人什么都没说,就是提醒我:你还年轻,钱没有了,可以再挣回来。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了
......”
这就是小钱的经历,当然这期间有多少的艰辛和提心吊胆,他都省略了。
他觉得事情没办成,诉苦有什么用?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再筹集资金重新开始,还是准备清算?”同情的话没必要多说,这么久了,安慰什么的,他们听得都心烦,董晓丹也不打算重复。
“哪有资金再开始?”现在不只是没资金再开始,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本来厂房就是租的,设备倒是他们投资购买的,两年来,除了最后一批货,赚的钱全部用来买设备了。但原材料款没付,工人工资没发,政府的房租没给,估计要是卖了设备,都不够还的。
现在要不是政府出面,原材料供应商都来把设备搬走了。
政府压着设备,跟供应商商量:你们把设备搬回去也没有用,还不是低价差不多当废品卖了,能换回多少钱?还不如把这些设备卖给隔壁的工厂,他们顶多就是折旧,但也比当废品卖好。
工厂原来的工人,也闹得想要砸设备...
等等头痛的事,已经让附近的百姓失去了对他们的信任,总之,这个厂是没法再运转下去了。
原材料供应商不肯再赊账,镇政府建这个厂房也不容易,土地没算钱,砖瓦都是欠的窑厂的,就等着招商引资,出租给工厂,回收房租,再付窑厂的砖瓦钱。
现在所有的都泡汤了。
窑厂也要回笼资金,政府也没辙,只能清算了。
至于卖了设备的钱,能不能全部支付房租和原材料货款及工人工资,那谁也不能保证。
如果有剩余的,才轮到投资者来再分配。
至于不能支付的部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政府也不会来买单的。
董晓丹立刻赶过去与侯厂长沟通,尽管同情他们的遭遇,但自己不会做滥好人,这个设备已经运行了两年,该怎么折旧,就怎么折旧。要不是看在周锦胜的面子上,自己还愿意买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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