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轻轻看了对方一眼,“你母亲生了你,为何要生你的兄弟、你的姐妹?”
“你你你,你这小沙弥怎么说话的。”对方阵营又被气下去一位,周围隐隐传来憋笑声。
又一人上场,“昔有秦王嬴政焚书坑儒,最终灭国,可是证明儒家比佛、道两家更适用于国主统治?”
看这人普通人打扮,有可能是儒家弟子。
“国主统治国家,难道靠的仅是某派学说理论吗?若想国家长久,需得国家兵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国强大,方能长久。什么思想利于国主统治,什么思想就适用。”
“好,说得好,非常好。”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边击掌边叫好。
昙无谶看到来人,连忙从一边走出来,作势要行礼。
那人抬手拦住他,“吾今日只想低调的上炷香,切莫惊扰他人。”
昙无谶点头说是。
那人深目高鼻,浑身肃杀之气。走近朝颜身边,低声赞叹道:“少年英才,昙大师,你后继有人啊。”
昙无谶无比恭敬,“承蒙施主夸奖,无知小儿在此大放厥词,望施主宽恕。”
那人大笑几声,“宽恕什么,他说得有何不对。今日辩论胜负已分,我看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是,都散了吧。”昙无谶命令道。
朝颜见大家都走了,也趁机溜走。
如果猜的不错,能让昙无谶如此恭敬的人,怕就是当今国主沮渠蒙逊。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早些溜走为妙。
朝颜又坐在房前的台阶上发呆,心中回味刚刚的辩论,应该不算冒尖吧?可别让国主注意自己才好,越是靠近权力中心,越是不安全。
直至天色微暗,昙曜才从院门走进来。
“你怎么又坐在地上?”昙曜关心的问道。
“屋里热,外面比较凉快。”
昙曜微微笑道:“要不要去河边放灯?”。
“放灯?”好像是有这个说法,朝颜点点头,“好啊,我们去哪放?”
“你跟我来。”
不过片刻,两人便来到河边。
昙曜从袖中掏出两个船灯,递给朝颜,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
“放灯是盂兰盆会的一个习俗,将你想说的话对着它说,它会带到你思念的人面前。”昙曜一边点燃船灯,一边和朝颜解释。
朝颜看着昙曜被烛光照耀的面庞,“真的送得到吗?”
昙曜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真的。”
“那好吧,那我便试试。”
朝颜将船灯举到头顶,心中轻声说着对父母的想念,说完将船灯放入水中,站在原地看着船灯随水流向下游走,泪水又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朝颜偷偷擦拭眼角,转身看到昙曜手中还有一个。
“我帮你点,你也放一个。”
昙曜苦笑,“我不知该放给谁。”
朝颜不解,昙曜解释说:“自我有记忆起,我就在师父身边,我姓甚名谁,年岁几何,家在何处一概不知。”
朝颜想了想,“那就放给未来的你吧,将你想对未来自己说的话,放给他。”
“还可如此?”
朝颜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当然可以了,或者你想放给过去的自己也行,不过河水先我们一步向前,还是放给未来的自己比较好。”
昙曜眉眼弯弯,轻吐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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