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内烛火摇曳,墙壁上的身影许久未动,一直匍匐在书案前雕刻着什么,碎屑落在了书案各处,一阵风出来,拨动了少女的衣袖,也拨动了门口僧人的心。
为了学会怎么制作一串佛珠,朝颜在工匠身边蹲了半载,浪费了无数材料,方才敢上手雕刻手中的这些菩提子。
昙曜从洞窟外推门而入,自然的坐到书案对面,“师弟,你在做什么?”
朝颜专心打磨手中的小玩意,头也不抬的回道,“做念珠。”
“不如我来帮你?”看着朝颜笨拙的手法,昙曜忍不住伸出手,拿上一颗珠子。
朝颜连忙阻止,“不行,这珠子我要送人的,必须得我亲自来。”
昙曜有些疑惑,“你要送给谁?”
朝颜悄悄看了一眼昙曜,漫不经心的说:“一位师兄。”
“师兄?”昙曜在心中盘算了下朝颜要叫师兄的人,不说百八十,也有十几人。按照朝颜与各人的交往频次,莫非:“可是僧乾?”
朝颜笑的前俯后仰,笑够了才说:“你怎会觉得我与他关系这般好?”
看来不是僧乾,昙曜掩饰眼底失落的情绪,“如若那人不是师兄,我会认为那人是法空。”
朝颜摇头笑笑,不再说话,专心雕刻手上的珠子。
昙曜拿起经书走到一旁看了片刻,一个字也没读进去,眼睛不时瞟向一旁的朝颜。
“你今日是如何知道会出现天狗食日,并想出那般法子的?”
朝颜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书上看的。”
“何书?”
“不记得书名了,是一位施主赠予于我,我看完便还了回去。”
“是吗?”昙曜显然不相信朝颜的话,“那你是如何知道将会有大浩劫?是何浩劫?”
朝颜暗暗叹气,昙曜此人聪明至极,不好糊弄。
“那是我诳师父的,不若那般说,师父怎会下定决心。”朝颜傻笑的看着昙曜,笑容深不见底。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如此这般,修为怎能长进?”昙曜忍不住说教起来,师弟怎么从未将佛家戒律放在心上。
朝颜继续装傻,“哎呀,事急从权嘛,要不然面对今日情形,你又当如何?”
昙曜想了想,“我...我自当如实相告。”
“天狗食日,是为不祥。师兄,你觉得国主会不会命人毁了这石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昙曜手中冒汗,他确实没想得那般深远,如真如实相告,只怕会害了他人。
他一直将师弟视做需保护之人,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做事远不如师弟思虑周全。
朝颜手上动作不停,“我早就犯了不知多少条戒律,再犯一条,也没什么打紧。”
说完,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啊,下次断不可这般冒险。”
昙曜依旧心有余悸,为平复心绪,他走到一边进行今日的打坐。
洞窟安静的只听得见刻磨声,两人的呼吸声。
如若时间能一直停在此刻该有多好。
“啊~”一声叫喊声拉回了昙曜的神识,他从蒲团上匆忙站起,“怎么了?怎么了?”
只见朝颜捂着手指,面色狰狞的蜷缩着身体。
昙曜轻轻将朝颜的手松开,她左手的食指上鲜血直溢,书案上也已落下好几滴血迹。
“怎么这般不小心?”
昙曜虽嘴上责怪,找药的动作倒是不停。他从一侧找来金创药,一点点洒在破口处。
朝颜疼的直缩手,委屈的说道:“你轻一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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