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曜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在僧乾将佛珠放进怀里时,他便到了。

昙曜抬脚慢慢向两人走近,面无表情的说:“僧乾,你该去上晚课了。”

僧乾看了看昙曜严肃的脸,低头应道,“是。”

等僧乾离开,昙曜也并未再向前,只是定定的站在离朝颜一米远的位置。

不知为何,朝颜有种偷情被抓的错觉,面对昙曜心中莫名觉得很是羞愧。

一阵风起,带落了树上的绿叶,叶子随意飘散在两人之间,落在石凳上,落在衣领上,落在两人的心上。

树下的两人一坐一立,双眸相对,谁也未先开口。

朝颜咬咬嘴唇,“师兄,你...为何来此?”

“你可是在意寺中的谣言?”昙曜的眼角微红,看起来很受伤。

朝颜摇摇头,“我并不在意那些谣言。”

“那你为何要...独居于此?”越到后面几个字,昙曜的声音越小。

“师兄,我有难言之隐。”朝颜低下头说道,“师兄不要问是什么难言之隐,我说不出口。”

昙曜轻轻拨动手中的佛珠,低声说道:“我这几日睡得不好。”

“不知师弟什么时候回来?”

朝颜感觉对面人的视线甚是热烈,快要将她灼烧干净。

见朝颜低着头久久不说话,昙曜苦笑一下,故作轻松的说:“若师弟不愿再与我同住也无妨,我再为师弟寻一处院落亦可。”

朝颜连忙抬起头摇头,“师兄,我过两日就回去。”

昙曜嘴角咧开,一扫往日的阴霾。“我等你。”

“老婆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过去?”厨房的李大爷猫着腰躲在一旁,不解的问身旁的张大娘。

张大娘一巴掌拍在李大爷头上,“你咋这么没有眼力见,他们两个正说话呢,你一过去,他们不就不好意思了吗?”

李大爷摸摸挨打的地方,“也是。”

一场春雨刚过,路面的泥土还未干。下山的路上朝颜几次险些滑倒,幸而被一旁的昙曜扶住。

“师兄,你真要带我去见那名医吗?”朝颜托着钵问。

昙曜点点头,“我是去找那人有其他事,顺便让他为你看看嗓子。”

“我觉得我不用去见,音色是天生的,我并没有任何不适。”朝颜在一旁抗议,听说把脉能看出男女的区别,若是让那人看出来,自己的秘密不就瞒不住了。

“你若不愿看嗓子,也可让他为你把把脉,你前几日身体不适,可以让他为你开个方子好好调养。”昙曜好心劝道。

朝颜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我不要,我没有任何问题。”

只怕将症状与那人一说,自己就得被赶出寺院了。

刚走进城内不远,两人身后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让开,都让开。”

朝颜抬眼望去,几匹高大骏马飞驰而过,两列士兵跟在马匹身后开路,紧接着一辆又一辆马车走过,每辆马车均堆得满满当当,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车轱辘印。

“这武威公主可真气派,这嫁妆都走过去十几辆马车了吧?”站在朝颜前方的一男子说道。

“可不是,毕竟是未来的太子妃,我听说她的嫁妆能走十几里地呢。”他身旁的另一男子接话。

“这北魏皇帝是真有钱啊,如今仅剩几个国家没向他臣服,我看迟早有一天,他会打到北凉来。”

“那不至于吧,他都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了,我听说兴平公主也要嫁去北魏,两国刚刚联姻,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

“这北魏皇帝十四岁就带兵打仗,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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