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三更,昙曜屋内烛火仍烧得旺盛。

屋内一人优哉游哉的侧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墙上的影子,另一人端坐在书案后,闭眼冥想。

朝颜侧头看向昙曜,不由的感叹:他打坐的样子怎么也这么好看~

白日昙曜原本想去隔壁房间,但被朝颜一把拉住衣袖,“大师,你想让我被赤浑抓住,折磨至死吗?”

看着朝颜可怜巴巴的眼神,昙曜实在于心不忍,深吸一口气,只好作罢。

但昙曜毕竟是一个普通人,端坐到后半夜直挺挺的倒在蒲团上,发出“轰”的一声响。

朝颜睁开眼叹了口气,这娃娃还是那么倔。

她从床上爬起来,将一条被子盖在昙曜的身上,安静的坐在一旁偷看昙曜的睡颜。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面前的人,手悬在空中许久又被她收了回去。

如今她的处境很被动,没有拿到北凉与柔然勾结的证据不说,还让赤浑怀疑到自己身上,随时都可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

难道,真的只能等那件事了吗?

朝颜还是没忍住轻轻抚摸了下昙曜的脸,小声说道:师兄,我好想你。

屋外阳光正好,树木长得极为旺盛,飞去南方过冬的鸟儿也已归家,三三两两立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屋内的昙曜连着几日太过劳累,一觉竟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他醒来时床上早已无人,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被子。他慌乱的起身,却见朝颜提着食盒正从院外走来。

“你醒啦?我见你睡得太香,就自己去厨房找了些吃的,你要不要一起吃点?”朝颜举起自己手中的食盒。

昙曜站在门外盯着朝颜看了许久,才轻道一声:“多谢。”

朝颜挑挑眉,“你指什么?”

昙曜一愣,“被子。”

朝颜莞尔一笑,自顾自的坐到院中的石凳上,拿起盘中的饼,掰了一块就塞进嘴里。

今日已是四月初一,就快没时间了。

如果按照自己的吩咐,谷咛今日应该会来寺院送香火钱,正好可以去蹲蹲她。

朝颜吃完拍拍手,“我吃完了,大师记得将碗送回厨房。”

昙曜疑惑的看着朝颜走出院门,“你要去哪?”

“随意转转。”

确实是随意转转,朝颜一转就转到了法空身边。

法空正站直身体在大殿旁充当门神,过去的憨态已被沉稳之气所取代。

“法空小师傅,你会看卦吗?”

法空回头一看身后之人是郡主,吓了一跳。

“郡主,贫僧不会算卦。”

“哦,那谁会?”

法空犹豫片刻,才回答道:“安祁山寺的僧人都不会。”

“切,那你们那看卦的师父是外请的?”朝颜指了指大殿前摆摊看卦象的人。

“正是。”

哟,昙曜不错嘛,都知道风险转移了。

“郡主,您不如去偏殿休息,今日上香的人多,贫僧担心会惊扰了您。”法空双手合十,身体微微弯曲恭敬的说道。

朝颜皱眉看着法空,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僧乾那一套古板守旧了,一点也不可爱。

我要不是为了等人,谁想陪你站在这当门神。

“法空,你有空吗?”

法空不解的歪头看向朝颜。

朝颜补充道:“要不和我说说你们住持的事吧?”

法空双目瞪大,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郡主,莫要为难贫僧。”

“这怎么能算为难呢?是不是昙曜不让你们说。”

“郡主,贫僧还有内务要处理,先去忙了。”法空找了个借口直接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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