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孩差在哪儿了?我家的武馆现在不还都是全靠我姐那个女孩撑着嘛?我这个儿子反而什么忙都帮不上呢。”宋景风以为寒酥瞧不起女性,不满道:“都是自家的骨肉,都是同样的生命,你怎么还搞差别对待呢?”

寒酥赶忙举手做投降状,“不关我的事啊,我早就说了我对女性从来都没有偏见的。但是你不能否认的是,这种现象在日常生活中确实是屡见不鲜的。家里要是有个儿子,那是砸锅卖铁都想要让他去读书的;但是女儿就不一样了,还美其名曰‘女子无才便是德’。有些家里都穷成那样了,为了拼一个儿子那是无论家里已经有几个女儿了都要继续生的,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那就当成个什么宝似的宠着,家里的所有女儿也必须全部围着儿子转。女儿可以饿着,儿子必须吃撑,因为儿子要长身体;女儿可以卖了,但是儿子必须读书,反正女子无才便是德。儿子长大了娶不起媳妇,那就把女儿待价而沽,谁给的聘礼多谁就是我女婿,至于女婿是不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是不是打媳妇就跟一日三餐一样平常,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毕竟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儿子娶回来的媳妇那才是我们自家人呢。

“我不重男轻女,我也见过太多女中豪杰了,我也相信小宋伙计你跟我是一样的观念。但是这个世上到底还是重男轻女的人多,甚至有些女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有不少女人为了生不出儿子而日日垂泪,别人劝她不要重男轻女,她还要狡辩说她那不是重男轻女,只是有了女儿自然就想再要个儿子凑一个‘好’字而已。这种情况太多了,我跟你都说不完,你自己平时肯定也见过这样的情况的。”

宋景风撅嘴,半晌后才说道:“可是我姐以前说过,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寒酥闭了闭眼,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哂笑了一声后说道:“可能是因为男人害怕吧。”

“害怕?”宋景风问道:“男人害怕什么?”

“害怕如果给了女人机会,优秀的女人太多就会挤掉他自己的位置呗。”寒酥冲宋景风眨了眨眼睛,“有些男人一直用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就应该温柔贤惠相夫教子’、还有宋姑娘正在遭遇的‘女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功夫’这一类的屁话去给女性洗脑,告诉她们如果做不到这些的话就不受男人喜欢嫁不出去--但其实如果她们自己有能力的话,就算真的嫁不出去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的女孩儿为什么还是努力地想要成为能被男人喜欢的女人而不是努力地成为她们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说到底就是一个观念问题。你想啊,她一出生她的父亲就教导她成为一个淑女一个贤妻良母,别的什么都不用学;而她的母亲也是从小被荼毒过来的,母亲不仅会跟父亲一样对女孩进行教育,还会言传身教地告诉她:‘你娘我当年就是因为做到了什么什么,所以现在才能做正房夫人’、或者‘你娘我当年就是缺少什么什么,现在你爹才在外面乱搞都不回家’......这种话在女孩还没形成自己的成熟思想时就已经在她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了,日后她自然也就成为了一个处处勉强自己只为了让男人满意的女人,然后她也会同样成为一个对自己的女儿和儿媳说同样的话的女人,彻底沦为禁锢女人的男人们的帮凶。”

宋景风目瞪口呆,“虽然你说得真的很有道理,但我怎么隐约觉得你好像对男人的敌意有些大欸,明明......”

“明明我自己也是一个男人?”寒酥笑了,“话是没错,但我是一个很自信的男人,我不喜欢如此不公平的事情,我相信就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优秀的、受过良好教育的、活出自我的女人存在,我也照样会有我的一席之地。而那些打压女人宣扬偏见的男人,口口声声是为了男人好、为了巩固男人的统治地位,但在我的眼里,他们也只是不敢正面交锋只敢在背后做一些龌龊举动的懦弱小人罢了。”

宋景风情不自禁地为寒酥鼓掌。

这时,从窗外传来了蒲舸的声音,“要不是我现在不仅骑着自己的马手里还牵着另外两匹马的缰绳的话,我也想鼓掌了。寒老板看得通透啊!可惜这世界上还是懦弱小人多的。”

车前也传来了靳昊苍的声音,他现在正在驾车呢,“只要我们别让那些懦弱小人掌大权,这世道就还有的改。当然了,前提是我们自己得强,得把决定权攥到我们这样的人的手里才行。”

宋景风笑了--世间本浑浊,但幸好自己的身边却是清醒的人多。

“对了,宋小状元。”蒲舸又道:“听说尊姐是宋氏武学的传人,想来定是武艺高强。不知尊姐有没有想要当捕头的意向?尊姐要是肯来刑部当值,我身为刑部侍郎,肯定第一个为她开后门。”

“女捕头?”宋景风奇道。

蒲舸冲着车窗笑着点头,“我们完全可以用女捕头这件事情给女人做官开一个小小的先河,以后说起来,尊姐就是我们矜朝第一个女捕头,多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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