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睡得并不安稳,退烧药吃下去,她发了一身的汗,面上的潮红逐渐褪去,皮肤白得几近透明。
容年拿热毛巾过来,给她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水。
姜希脖子上有几个轻微渗血的牙印,被汗水一泡,伤口边缘都开始发白。
容年目光微凝,长时间盯着那几个牙印看。
半晌,他闭上眼睛,把她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
等重新将她放回被子里,容年的脸颊耳朵都已经烧红一片。
他坐回椅子里,右手搭在左腕上的檀木佛珠上,目光极凶极幽深地盯着床上的姜希,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捻动佛珠。
床头留着一盏台灯,光晕柔和,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浅淡的光。
清心寡欲的高冷佛子的眼睛,被强烈的世俗欲望烧得通红,像滚滚岩浆即将喷簿而出。
后半夜雨势逐渐转小,到快天明时终于停了,清晨第一缕阳光划破云层洒满大地时,容年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起身去外间接听电话。
电话是医院那边打来的,经过一晚上的抢救,罗女士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
“三少,昨晚手术期间,顾大少一直在手术室外守着,看着对丈母娘的病情还挺上心的。”对方提醒了一句。
容年原本就是个不染尘埃的人,刚回京城,就插手管别人家的家务事,这多少有点不合适。
容年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挂了。”
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容年攥紧手机,转身进去,就见姜希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姜希睡了一觉,整个人不似昨晚的浑浑噩噩,想到昨晚发生的种种,她看见容年走进来时,心里多少有点别扭。
“容先生,谢谢你昨晚收留我。”
容年站在床边,他身材高大,长身玉立,明明冷冷清清一个人,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烧退了么?”
姜希正要抬手摸一下额头,容年就倾身过去,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微凉的额头,烫得她睫毛乱颤。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躲开了容年的手,脸颊一下子红透了。
容年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他收回手静静垂在身侧,淡声说:“烧退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其实并不好,姜希脑袋发沉,跪了一夜的后遗症也出来了,膝盖针扎似的疼,但她心里搁着事,也不可能继续在容年的床上躺着。
他们非亲非故,她这样躺在他床上不合适。
“容先生,能借我手机打个电话吗?”
姜希的手机昨晚泡了雨水,刚才她看了,开机就黑屏,用不了了。
容年将手机递给她,姜希伸手去接,两人的手指触碰到一起,姜希指尖颤了一下,连忙将手机拿过去了。
她给琴酒打了个电话。
琴酒接到她的电话都快急疯了,“姜希,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一晚上的电话都关机,顾必臣那个王八蛋,他怎么敢那么对你?”
琴酒昨晚半夜被人在群里艾特出来,才知道她带姜豆豆离开医院后,姜希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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