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芙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的下午,她看着熟悉的绣着百子千孙帐顶,一时之间茫然至极,她到底是在现实亦或是在虚幻?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她究竟是在家里做梦梦到三百年前,亦或者是在这里梦回了三百年后的世界?可若她是在做梦,

那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父母慈爱,夫妻和顺,子女双全,她还拥有着在三百年前所没有的自由!

就在这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让她恍惚而又熟悉的男人声音,又听见有喇嘛在念经,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很吵…

恍恍惚惚,不知所措,她呆呆的看着那个心急如焚的男人先是狂喜,而后又暴怒,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晕了过去。

“萨满大法师,贵妃她到底怎么样了?怎么会如此,贵妃她好像听不见朕在呼唤她!”

皇帝这四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除了上朝,便是守在永寿宫里,已然接近不眠不休的地步,连太后来劝也不管用。

太后萨满大法师正在永寿宫里做法事,又见贵妃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心里不由叹然,贵妃恩宠深厚,只是可惜她红颜薄命,身体孱弱,担不起皇帝的隆恩。

“皇帝,江山社稷为重,不可过于伤怀,伤及己身,要知道你的肩膀上还扛着整个大清江山!贵妃再要紧,也得注意身体才是!”

太后知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道理,从前孝懿皇后正是因为如此才早早去了,先帝便对她数十年来念念不忘,每每想起都是怀念与哀痛,只是贵妃与孝懿皇后不同,贵妃温婉和顺,是个好的,

贵妃她担得起皇上的看重的。

“皇额娘,儿子省得,定会保重自己,不让皇额娘挂心!”

皇帝看了一眼深陷在床榻中层层柔软锦被里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仿佛一睡不起的贵妃,深爱一个人,纵然明明知道需要克制,明知自己肩膀上的责任,明知自己不能太过任性,

可是情感上,他做不到!

芙儿是他此生所爱,他身为人夫怎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一点枯萎,却无能为力,怎能连陪伴都做不到呢?

“哀家老了,能劝你几分呢,皇帝自己看着办吧,总归朝政要处理好,自己的身体也要顾及!”

太后无奈,知道自己写个儿子是听不进劝的,又想到他兢兢业业,早朝从不迟到缺席,即便贵妃病重也不例外,想来贵妃也不会是那等惑乱朝纲的妖妃,皇帝是个理智的。

说着,太后便带着竹息离开了。

皇帝恭送太后离开以后,回到床边,紧紧握住玉芙的小手,眉头紧皱,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她的一点一滴,刚刚她眼里的茫然无措被他看在眼里,

虽不知她究竟在昏睡中梦到了什么如此茫然,但他只希望她能快快清醒过来,看一看他这个夫君,看一看三个孩子们!

皇帝守在玉芙身边枯坐,从白日到晚上,直到萨满大法师来告诉他,芙儿魂魄已然回到身体,很快就能醒过来,他才露出了一个数日未见的笑容。

莞贵人自从得知贵妃被她气晕过去以后,一开始时便嘲讽贵妃如此胆小,之后见宫里传出消息,贵妃昏迷不醒,性命垂危以后,她才知这事闹大了。

“槿汐,这下要糟糕了,贵妃自己竟然气性这么大,听了我的忠心之言就昏迷不醒!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皇上没下旨到咱们碎玉轩,更没惩罚小主您,这说明皇上也不觉得您有错,小主还请放宽心吧!”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在这偌大后宫里,连一句真话都说不得了?”

“正是如此。此时小主并没有错,只是做法不算周全,容易落人口舌。”

“说的也是。”

莞贵人自那日回到碎玉轩以后,便日日担惊受怕,生怕一觉起来就得知贵妃香消玉殒的消息,纵然贵妃晕倒与她无关,是贵妃自己身娇体弱的缘故,

但是,贵妃是在她面前晕倒的,即便不知贵妃是不是装的,到有心人难免不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说她恃宠而骄,如今就看皇上愿不愿意信她了。

贵妃毕竟是三个皇子、公主的生母,皇上就是不看贵妃的面子,也会顾及到几个皇子、公主,她那时一时气极,想左了,其实只要皇上能与她心意相通,贵妃再如何暗地里做些小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只有贵妃有嘴,她也有!她着实没必要与一个靠生育晋位的女人生气,她才华横溢,美貌出众,若皇上是眼明心亮的,自然会看到她的好处,

莞贵人想到槿汐说的周全,便抄写了十遍经文到宝华殿为贵妃祈福,只想着皇上会因为她的善举而感受到她的美好、善良

翊坤宫里,曹贵人抱着温宜与华贵妃品茶聊天,旁边桌子上放着贵价点心蟹粉酥,与冰冰镇水果乳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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