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大雪终于停下,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跨完年回家的人很多,陶幽三人好不容易打到车回到小区。
万籁俱静,只有远处一两户人家还开着灯,沿路只剩下几盏惨白的路灯陪伴他们,脚踩在雪上咯吱作响,三人来到一处小路,是去往陶幽家里的必经之路。
“小幽姐姐,这边怎么没灯啊?这么黑,我的天......”宋小安抓着宋逸勉一边的胳膊,声音颤颤巍巍地碎碎念。
陶幽拉着宋逸勉的另一条胳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能是灯坏了还没来修,就几分钟的路,很快就到了。”她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路上宋小安给她讲的恐怖故事,她当时还毫不在意,甚至有精力调侃宋小安。
宋逸勉蓦地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放下开着手电筒的手机。
“怎么了?”陶幽不明所以地问。
“能好好走路吗?别往我身上挤了,你们直接把我架起来得了。”宋逸勉说着挣脱扒在他胳膊上的两双手。
“哥哥,我害怕嘛。”下一秒,宋小安又抓了上去,撒娇道。
宋逸勉嫌弃地撇开她的手,毫不留情地说:“刚才讲恐怖故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呢,活该,别扒拉我。”
“还有你!”他转头对陶幽说,“刚才不是还有精力接话,把手放开,衣服要被你们拽破了!”
陶幽抿了抿嘴松手,尴尬地抬眼瞧了眼宋逸勉,虽然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脸色,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手机都拿出来,灯打开!走!”宋逸勉说完,率先往前走去。
“小幽姐姐,我手机没电了,我跟你走。”宋小安挪过来,抓住陶幽的胳膊,可怜兮兮地说。
陶幽抬手拍了拍宋小安冰凉的手,以示安抚,虽然她自己也有些害怕,第一次发觉这条路怎么这么长,没有尽头似的。
“小幽姐姐,”还没安静几秒,宋小安的声音再次在陶幽耳边轻轻响起,“你害怕吗?”
陶幽不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手握紧手机,舔了舔嘴唇,没有说实话:“我不害怕,你也别怕,马上到了,小区里很安全的。”
如果现在有灯,陶幽就会看到宋小安脸上那贼贼的笑容,“那,小幽姐姐,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吧,这氛围太合适了。”
陶幽脑中警铃哔哔作响,宋小安这人变卦太快了,上一秒还害怕地要人陪着走,下一秒就有胆子给她讲鬼故事了,陶幽奋力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宋小安抓得死死的,拖住脚步,被迫听宋小安开始讲鬼故事。
“小幽姐姐,这个小区,是近几年才建的,而且很多住户都是年轻人和外面来的,都没什么老人你发现了吗?”
陶幽回想自己这半年在小区里看到的邻居,好像是没见过什么老人,但这也正常吧,“你也说了,这是新小区,那买房子的肯定都是年纪不是很大的,应该很少有老人还搬家吧,多累啊。”
“No!”宋小安掷地有声地说,“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因为什么?”陶幽已经忘记这是个鬼故事,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这边交通挺方便的呀,出去就是公交车站,超市也有好几个,还有公园。”
“看那儿!”宋小安突然凑到陶幽耳边,一改刚才的语气,轻飘飘地说,还抓着陶幽的手举起手机,对着斜对面的一个角落,有一些简单的老年运动器械,平时就一些小朋友会在那边玩,好几年了没人保养,器械上面有些掉漆,连接处也有些生锈,用起来嘎吱嘎吱响,只是此时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在上面,再加上天黑,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陶幽没觉得有什么,被宋小安推着走近了些,“看到那个杠杆上的红绳了吗?”宋小安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杠杆,悠悠地说。
红绳?陶幽顺着宋小安手指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杠杆的角落处垂下来一个什么东西,随风飘动,都抽丝了,十分破旧,但在手机的光照下,不难看出颜色是红色的。
“这小区是以前的旧小区推倒重建的,之前的小区和现在的格局不一样,最开始都是平屋,这块角落,”宋小安停顿,手指比划了一下这块不大的角落,继续说,“当时这里种满了树,住在树后面那个平屋里的,是一个寡妇,她总是深入浅出,有时候连着几个星期都见不到她出门,出门也永远裹得严严实实,就连夏天都是这样,屋子里永远没有灯亮起来,黑咕隆咚的,她丈夫去世后的那段时间,还时不时能听见他屋里传出孩子的啼哭声,但是没多久就一点声响没有了,突然!”宋小安忽地提高音量,把陶幽吓得浑身一抖,捂着心脏。
“一个冬天的半夜,她屋子里传出婴儿啼哭,声音大得把周围一片都吵醒了,有人去敲她门,却一直没人应答,声音还在继续,越来越惨烈,又越来越虚弱,听得人头皮发麻,直到声音彻底消失,众人打算各自回屋的时候,门开了,那寡妇手上拎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身上穿着红色长裙,罕见地没把全身裹起来,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人字拖,低头沉默着朝外面走,聚在她门前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剩下鞋子‘踢踏,踢踏’的声音,有人还从她身上闻到了臭味和血腥味!”
“那天晚上,这女的没回来过,直到第二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脚上的鞋子已经走丢一只了,有人猜测那天晚上的婴儿叫声是她自己孩子的,拿出去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着的就是她自己孩子的尸体,因为有好些人都闻到了血腥味!自那以后,所有人开始对她恶语相对,退避三分,只要她走出屋子一步,就不断有人朝她身上扔东西,后面传出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还杀了自己孩子,是个女疯子,还有人报警,让人没想到的是,有一天早上,住在旁边的邻居起早,看见她屋子门开着,觉得奇怪,走过去仔细一看,你猜怎么着。”宋小安停住不说,让陶幽猜。
陶幽此时已经有些背脊发凉,无法思考,重复道:“怎么着?”
“他看到屋子里没人,一转头,那寡妇就吊死在那棵树上!还穿着那条红裙子,脚冻得发紫,眼睛睁得很大,脏乱的头发垂到前面,报警之后,确认是自杀,屋里的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了一段话,大致意思就是‘死不瞑目,要拉人当垫背的’,当时没人把这个当回事,直到后来,树上莫名其妙出现一条红绳,碰过的人,不管身体多健康的,都开始生病,发疯,没多久就死了好些人,还有人半夜起床上厕所,看见窗户外面飘过人影,有不信邪的,跟出去看,就看见有个女的,站在树底下不动,头顶正好是那条红绳,身上穿着的,就是那个寡妇死的时候穿着的那条裙子,就连污渍都一样,那女的转头,七窍都在流血,嘴里一直叨叨‘拿命来!’,特别是在冬天的后半夜,差不多这个时间,风大的时候,那女的出现地尤其频繁,就像现在,有人说是那寡妇的鬼魂来索命了,便把那树砍了,周围的人也都渐渐搬走,留下一片空房,后来,有个外来的富商不听劝,买下了这块地,造了房子,这一块改造成了花园,只是没过多久,他就突然搬走了,没人知道原因,直到这个小区建起来,你知道这杠杆上的红绳是哪儿来的吗?”
陶幽听得大气不敢喘,虽然她一直相信科学,知道这是假的可能性更大,但在这种的氛围下听故事,尤其地毛骨悚然。
蓦地,大风吹来,尤其地冷,一双手分别按上陶幽和宋小安的肩膀,俩人具是一愣,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约而同地紧闭眼睛,抿着嘴,大气不出,身体僵硬,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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