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匪按了按眉心,“钱付了吗?”
林满现在脑子有点糊,略微回忆了一下,点点头:“付过了,陆凯云付的。”
“行。”纪匪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施琅的电话,“满子我接到了,陆凯云也在这,他现在正在街上发酒疯。”
说罢,他把手机朝着陆凯云的方向伸了伸,陆凯云辱骂陆施琅的话隔着街道都能清晰的传到陆施琅的耳朵里。
陆施琅:“……他怎么会在街上?”
原本以为陆凯云就算喝酒也会找一个高档一点的地方,这样才配得上他“有钱人”的身份,结果意外的很接地气?
他对这个弟弟果然并没有太了解。
纪匪:“不知道,我一会儿把满子送回去,那个少爷就交给你管了。”
“行。”陆施琅话音一转,公事公办的严肃语气骤然消失,“阿匪,我这边再过一会儿就能结束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纪匪耳朵一热,心像是被轻轻抓了一下,在面前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故作镇定:“别肉麻,先挂了。”
“别挂。”陆施琅靠在阳台上,吹着晚风,勾唇轻笑,明明人不在眼前,却好像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某人害羞的样子,“多陪我聊会儿,正好让满子醒醒酒。”
纪匪想了想,现在也确实不怎么急,便直接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住点燃。
“行,先聊五毛钱的。”
纪匪有烟瘾,但不严重,一般也能克制,但是总有想抽的时候,每到这时候他也不会刻意去压制,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身上的热度在接下来可能会有点高,得需要个东西帮他压一压。
“行啊,怎么支付?”
“你想怎么支付?”
“你想我怎么支付?”
“……”纪匪沉默片刻,垂眸又扫了一眼面前正低着头说悄悄话的两个小孩,捏了捏鼻梁,“施琅,正经点,我面前还有两个小孩呢。”
“我说什么了?而且你不会外放的,他们又听不到。”
纪匪头一次在一个人身上同时看到“无辜”和“无赖”两种特质。
“你有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随你吧。”
陆施琅仰起头,凝望着头顶的夜空,月光从树梢间探出个脑袋,偷偷地看着那个被懒散与倦怠淹没的男人。
这像是他的常态,但更像是故作坚强的撑着所有到了可依靠的人面前卸下了全部的伪装,即使那个人此时并不在这里。
“阿匪——”陆施琅拖着长音,撒着娇,“我好累啊,这里好无聊,一点都没有意思。”
纪匪没有犹豫,“那就回来吧。”
一颗星星在陆施琅眼中闪烁个不停,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存在。
“做完该做的,回来。”纪匪似乎并不觉得这个有何不妥,理所应当的说道:“然后好好休息,这么简单的事情需要我来告诉你?施琅,你可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不舒服了就换呗,又不是无处可去。”
陆施琅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好像在我的印象里,还真没有哪个人和我说过‘你又不是无处可去’这句话,时间长了,我就真觉得自己能长久待下去的地方,只能自己去寻找,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我的妈妈她结婚后疯了,在生下我之后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那段时间家里忙上忙下的,生怕她哪里出了问题,根本没空管我,从我断奶后,一直都是我哥在照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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