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宗始终盯着下面三人的一举一动,那平淡的目光夹杂着几分不屑,如同看着弱小的蝼蚁。“孤倒是没想到花容国能这么轻易地拿下,只是那么短短一日,便覆了懿城,还将你那母尊扒了皮挂在了懿城的城墙上。可惜啊,爱妃是没有看见,如此盛景!”
说着说着,狂妄地笑了起来。那没有表情的脸上变得狰狞。谁能想到,这是昔日那个温和的帝王而这些冷淡字眼,此刻就如万千利刃,让城下三人溃不成军。
花未眠脚下像是失了控制,突然一空,生生往地下跪去。见状,花影赶紧拦住,却是晚了,膝盖重重磕到地面的声音,听得另外二人心里生疼。花未眠跪在地上,眸中一刹那空洞,泪花却不止地滑落。
可这还没完,又听那帝王冰冷的声音继续传来:“爱妃怕是不解,为何懿城王宫诸多奇门遁甲,凶险万分,百年无人敢扰,而今孤却只用短短一日,便大捷而归吧?”
“说起来,爱妃才是其中最大的功臣!若非爱妃奉上那一张遁甲图纸,孤又怎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如果说,国仇家恨足以致命,那么这一句出来,便是真正的诛心之语,将她拉入无尽烈火焚烧的地狱之中。
花未眠跪坐在地上,死死捂着胸口,觉得喘不过气,大滴大滴的泪水早已将华贵的衣襦沾湿。经这一句,终于想起来了,她一直把遁甲图藏得极好,将这一张图纸看得重过生命。比生命还要贵重的东西,能够拿出来,便只有那一日!
那一日她喝得烂醉,无意间透露了图纸的存在,而恰恰是她最信任的人,骗了她,让她走到今日……
“裴现……”她死死咬牙,似乎要磨出血来,那原本美艳的眉目透着死亡的厉色,血丝涨红。可现在,她除了恨,又还能做什么呢?
她的国家没了,亲人没了,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她是最大的罪人!
淳于宗看着城下的美艳女子,眼里划过一丝不耐烦。当初为了吞并花容国的宏图伟业,他娶她做了骊妃,而今,花容国已灭,她于他,只是一颗废弃的棋子,甚至是可能卷土重来的威胁。所以,今日她必须得死!
“裴将军,该出手了!”帝王不容置疑的声音,浇灭了裴现心里最后一丝火苗。
“陛下!”
淳于宗冷哼一声,目光依旧盯着城下那三人,幽幽道:“杀了她,你的痛苦便可以结束了!”
这一句话,像是蛊惑一般,裴现心里又是一紧,咬了牙,努力平复不住颤抖的双手,只向后一挥。
顷刻间,万箭齐发,尽数朝向那三人。避无可避,花影瞳孔骤缩,本能地扑向跪倒地面的花未眠,却被花未眠狠狠推倒在身后。
一、二、三,一箭一箭,穿心入腑,快到无法承受。永生永世,花影都记得清晰,这一个春日,这一座宫墙,这一番万箭穿心的痛。而那个年轻的将军站在城楼之上,满眼冷淡,袖手旁观。
折枝见花影的动作,也很快地扑了过来,被箭雨扎成了活靶子,没了一丝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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