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躺在藤椅上,仔细斟酌着折枝说的话。

她为何要发那么大的火?

为何呢?

大概是这两天她不断给自己灌输要将他赶走的思想,渐渐地,她好像真的习惯拒绝他了。她害怕他跟在她身边,也不喜他的触碰,她害怕他被她拉入前世那般万劫不复之境……

只是,这般强烈的反应,让她误认为自己真的讨厌他了。再这么下去,她真的怕自己会做出更伤害他的事来!

她只不过想让他离开,心甘情愿地离开,永远永远都不愿意回来……可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花未眠心中竟生出些无力来。她看着满脸惊慌的二人,慢悠悠道:“我知道他救了我,可我发脾气,也仅仅是因为他无礼在先!”

两丫头微愣,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那且不说此事吧!

“殿下,您脚上的伤,还是找窦先生来看看吧!”折枝道。

想着殿下将脚从树杈中拔出来那一下那么猛,定然是擦破了皮的。

花未眠听了这话,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脚踝又辣又痛,白色的罗袜上沁出了点点红色的血。她秀眉微蹙,点了点头。

窦先生被折枝请到了摘星殿来,开了些伤药给花未眠敷在了伤口处,说只是皮外伤。

折枝和阿瑾心惊胆战了两个时辰,听了这话才稍稍放下心来。

花未眠由着她们服侍沐浴之后便将人遣了出去,早早躺下了。

这一夜她又胡思乱想了许多,想到她后面该如何对花影,想到他的手被她那般踩了会不会很痛,还想着那些流民母尊该如何安置……一个晚上,睡得并不安稳。

夜半,她还没睡着,悠悠坐起身望了眼窗外,只见皎皎月光,海棠树的斑驳疏影投照到了窗台上。窗外无人,明明也应该是这样的,可花未眠忽然想起了前世夜夜守在窗外,无论更深露重的少年。

“他现在应该睡着了吧?”花未眠想,扯过轻薄的云丝被又躺下了。

摘星殿外,巨大的梁柱后站着一玄衣少年,怔怔地望着窗台发愣。银色月光洒下,映着他修长的手上斑斑红痕。

他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夜里凉,薄薄的衣衫已被夜露浸湿。

直到天际微亮,摘星殿墙头飞过一道黑影,无人察觉。

第二日,花未眠刚醒过来,便见折枝匆匆进殿来。

“殿下,您瞧这是什么?”折枝兴冲冲地将手中的篮子捧着给花未眠看。

花未眠揉了揉惺忪的眼,定睛一看,才发现折枝手上提着满满一篮子的桃,又大又红,还沾着露水。昨日摘回来的那两个桃她还没吃,难道昨夜她回殿之后,折枝命人去摘了?可这桃子上的水是?

她又看了眼自己昨日摘回来那两个桃儿,跟这一篮子新鲜的大红桃子比起来,显得又小又普通。

“你让谁去摘的?”花未眠问。

折枝闻言一愣,“奴婢没有啊,这桃可是一大早就放在窗台上啦,奴婢还以为您让唐梧他们去摘的呢!”

花未眠心下一紧,却见折枝一脸不知情的模样,她大概能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除了他,还有谁会有心去做这种傻事?

“去将阿影叫来!“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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