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夜,寒风呼啸,大雪翻飞。
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走在王家沟村坑坑洼洼的街道上。
他看起来十一二岁,衣衫破旧,单薄的棉袄上落了厚厚的一层雪,脚上的布鞋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冻得发紫的两个大脚趾。
他的双手红肿,手背还有黑色结痂的冻疮。
少年的双手捧着一碗白米粥,每迈出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哪一步不小心把手里的白米粥洒出来。
一边走心里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
“张二叔给了一捆柴,田奶奶给了一大块黑糖和一块姜,大福伯给了两个馒头,还有秀芹婶给的一碗白米粥,邻里的恩情,方平你以后一定要报。”
他抬头看天,寒风带着鹅毛大雪扑在冻得发紫的脸上,他的脸却冻得没了知觉。
“要是再冷一点就好了,米粥冻成冰块就不用担心洒出来,
这样就能早点回家烧火给娘热米粥喝。”
想到这里,他的喉咙又是一堵,刚刚求来吃食的喜悦荡然无存。
“娘,你可一定要撑住啊,平儿马上就到家了,平儿已经长大了,已经能照顾娘了呢。”
已经两天没吃饭了,今天又下了大雪,娘又发了高烧昏迷不醒,不得已,他只能出门求食。
幸好街坊四邻并没有拒绝他。
一边想,他脚步不禁又快了几分。
刚走没几步,胡同里迎面出现四五个年轻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忽然的变故让双方都楞了一下,尤其是方平,见到来人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大变。
对面为首之人名叫王继宗,是村里王员外家的独子,附近十里八乡出名的纨绔。
“哟哟哟,你们都看看,这不是那个老寡妇家的野种吗?”
王继宗身穿皮袄,衣着华贵,手里牵着一条壮硕猎犬,见对面的人是方平,当即肆无忌惮的大声羞辱起来。
“哈哈哈……”其他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野种你大半夜在这里干什么?
咦?碗里是什么?”
“该不会是老寡妇在家偷男人玩累了,打发你出来找吃的吧。”
王继宗和狗腿子们的讥讽让方平心中大怒。
不光因为他们拦路辱骂,更因为前些时日,方平曾经在王家放牛,结果结算工钱的时候王继宗却以牛被牛虻叮咬受伤为由拒绝发放方平的工钱。
方平的娘亲上王家说理,讨要工钱,却被王继宗带人殴打重伤,一病不起。
也正是因为这样,让本就生活困难的母子两人更是雪上加霜。
尽管如此,哪怕心中有无边的仇恨。
方平现在也只想早些回家给娘亲喂粥喝,他怕回得晚了娘亲会撑不过今晚。
然而对方却并不这么认为,站在方平面前污言秽语,百般辱骂。
方平小小年纪,身材瘦弱,手中又捧着母亲活命的唯一希望,他能做的只能默默忍受。
方继宗骂了一阵,见方平一言不发,也不反抗,渐渐也感觉无趣。
“滚吧,以后见到本少爷有多远滚多远。”
方平如蒙大赦,连忙捧着碗转身朝家走。
“晦气,上山一天连只兔子都没打到,还遇到一场大雪差点被困在山里回不来,好不容易回来又遇到这个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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