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记忆中的妇人短短一个月没见,腰已经佝偻得不成样子,之前头上只有几根白发,现在却似乎是一夜白头。
车开近之后,能透过玻璃窗看见她满是忧虑愁容的脸上深深的皱纹。
王婶看见许知节还是很高兴的,但是笑容挂在满脸愁色的脸上就显得十分勉强。
“许少爷,你来了!”像是看到了希望的光般,沧桑的声音中有一丝的兴奋。
“嗯,王婶上车。到家了再把钱给你。”
许知节使了个眼色,王婶看了看村口熙熙攘攘的人群,确实不适合在这里拿钱。
她爬上了车,当坐上座椅的那一刻有点新奇。
“我还没坐过这么软的椅子。”
许知节想到了从城里到乡下的那趟中巴车都是硬座--硬邦邦的塑料座椅。再加上颠簸的山路,吭哧吭哧坐几个小时屁股都能给颠麻了。
“许少爷,就是前面那个有红色油漆的土房。”
许知节不禁瞳孔一震:“拆?!”
老妪脸色难堪,忍住愠怒:“嗯!哎,少爷您不用管,那群人经常来写这些,让我们搬走,但是我们又能搬去哪呢?只要不走他们也没办法。”
“走了难道不会有补偿吗?”
“不会的。哎!”
“王婶现在会用支付宝了吧?”
记得前些年,许知节给王婶把年终奖金发到了她的支付宝,但是当时她用不来,以为钱被手机吞了把自己吓哭了。
“嗯,会了。狗蛋儿终于把我教会了呢。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用智能手机,我们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说道狗蛋,王婶的神情又紧绷起来,许知节用空闲的手拍了拍王婶的肩膀。
到了那间土房后,许知节打开了后备箱,把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交给了王婶。
自己把瓜果蔬菜提了进去。
“许少爷,你怎么还带东西来啊?借了我这么多钱,我们怎么还好意思拿许少爷的礼物?”
王婶想把蔬菜水果搬回去放进后备箱,被许知节拦住了。
“王婶,弟弟生病了,得多吃点蔬菜水果。
家里买了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今天晚上就吃这些吧。”
“这...那行。”王婶终于答应了下来。
“弟弟在哪里?”
王婶神色有点难看:“在屋里睡觉呢。”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王婶神情紧张,用力拉住了许知节的衣袖:“少爷,还是不要去看了。
狗蛋得了传染病,少爷金枝玉叶别被感染了。”
“嗯好。”许知节觉得离真相更近了一步,看了眼王婶紧抓自己的手。
王婶也意识到不是很得体,猛地松开了手。
“王婶我们先去做饭吧,明天我送弟弟去医院。”
“少爷,不用了!您能借给我们钱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帮助。
狗蛋的病,我们不打算送他去医院,我们已经联系了私人医生了。”
“哦?好吧。”
王婶按照许知节的话拿着今天带过来的蔬菜走进了左边的厨房。
她从屋里搬来了一把木椅:“您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炒个菜。”
整个院子有三个屋子,一个是厨房,剩下两个是卧室,一个卧室半敞,肯定是王婶的。
那剩下一个紧闭的房间,肯定就是狗蛋的了。
见王婶正在切土豆丝,许知节知道现在就是时机。
他弓着腰,悄悄走近了那扇门。
门缓缓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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