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城。
知府李知秋看着南宫瑾言,坐在高堂上,腿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谁不知道南宫瑾言?南宫家世代高官,但这并不会使南宫瑾言自身的光辉黯淡一分。南宫长明辞官归家,在萍兰打理南宫家开在各地的商铺,虽说是打理,可走这一道的人都清楚,商铺还是由南宫瑾言握着。
南宫瑾言似乎是个商界奇才,年少就开始跟着父亲学习打理商铺,南宫长明不得不承认,他学习能力出色,很快便熟通经商之道,年纪轻轻便能干出自己的生意。不需要南宫家的支撑,他也能够驰骋商界。
南宫长明起初见他在商界有如此惊人的天赋,便想着把他放在经商之路,保证南宫家在商界的地位不动摇。将次子南宫思齐放在朝堂培养。可南宫长明没有料到。南宫瑾言深得皇上喜爱,他通晓国事,透过现象能够看得清本质,在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上能有保持自己的见解,从不左右逢源。当初皇上便看上了他这风骨。
便多留在翰林院学了两年,期间跟随老臣上堂听政,皇上偏爱他,会不时询问他对于一些事情的看法。南宫瑾言都能答得天衣无缝。
南宫长明想深修武学术法,所以辞去官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完全与朝堂隔绝。他的儿子在他的视线中,总让他觉得能够握住,但又不会给他十足的把握。南宫长明注视着南宫瑾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他那静若湖水的眸子,他已经看不清他了。
南宫瑾言身后跟着鲁公公以及一些随从,他手握皇上特允的权力,无端生出些迫人的威势。
南宫瑾言在出宫前就知道如今世人对于南宫家以及他的说法。认为南宫家会因为皇贵妃和云家而逐渐凋敝。南宫瑾言本身其实对于这些说法不痛不痒。
鲁公公在琅州可谓是,唇枪舌剑,四处“拦着”南宫瑾言,想让南宫瑾言空有权力。要知道那些个随从里绝大部分人是鲁公公的。
但论玩这些口舌之辩,弄文字游戏,鲁公公虽让人觉得糟心,但却完全威胁不到南宫瑾言。
鲁公公眼尖,看出了李知秋对于南宫瑾言的畏惧,却不着急戳破。
“途径樾城,我只想问李知府一件事。”南宫瑾言似是注意不到身后蠢蠢欲动的寒芒,依旧谈笑自若,“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威胁的您?”
话落,拔剑的声音霍然响起,鲁公公和小哲子早已退离开南宫瑾言身边。
在樾城,他们不怕做事情被这位李知府给见到。
南宫瑾言眸光从鲁公公那张沾着笑的脸上淡漠划过。
鲁公公站在门口,在南宫瑾言看他的那一瞬间,觉得心被刀狠狠刺了一下。
来不及他反应,那白衣锦袍的公子便在刀光闪烁中不见的踪影。
鲁公公只慌了一瞬,那头便愣生生地从身上掉了下来,砸在了小哲子的脚上。
小哲子看着脚下鲁公公那双惊愕的老眼,不敢相信这是刚刚还安然站在他旁边的鲁公公,刀光映射在南宫瑾言的白袍上时,小哲子甚至不自觉地想象着以后的荣华富贵。
小哲子只觉得呼吸一滞,脖子抵上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南宫瑾言一手举着皇上给他的象征着权力的令牌,一手握着从侍卫刀鞘中抽出的刀柄,横在小哲子的脖间。高堂上的侍卫被令牌止住了抽刀的手和向前的脚步。
他们没有鲁公公这份胆子,李知秋也是如此,以前不敢有,以后便更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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