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烈谷。

夜绝尘缓缓睁开眸子,漆黑的瞳眸宛若黑曜石,似是藏着不尽的绮丽。

沈篱风烤了火,看夜绝尘。

夜绝尘起身,走向凃霞坡。

月光隐隐透着红色,月光下那一袭黑衣隐匿在凄冷的夜色中。

“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勾结蛮人的?”沈篱风看着月光下风华绝代的背影。

“碰过有虫子的蛮人,身上会沾上气息。”夜绝尘吹着凉风,双眸深邃,看向地下的帐篷。

沈篱风挑了挑篝火,坐得逐渐放松,身子微微后仰,双手向后撑着地。高束的长发快要垂到地上,却被阵阵凉风吹拂起。刀劈斧凿的俊颜在黑夜中映着火苗的暖光,少几分锋利,多几分风流。

“我为何闻不出?”沈篱风道。

“未必是要‘闻出来’。”夜绝尘道,“他们将虫卵散到士兵的饭食中,虫子吸食人血,小虫吃饱就会养成大虫,不出几日,或是招引大虫,或是破人皮而出,提着兵器上战场都是困难。”

沈篱风手握成拳,咬牙道:“真是混账!沙场多年,就这样叫人当傻子哄骗了吗!”

夜绝尘手作握杯形,黑色琉璃杯逐渐显形。杯中有酒,他站在凃霞坡,倾杯,沿着凃霞坡将酒缓缓倒出。

沈篱风侧眸,看到夜绝尘倾杯洒酒,心在刹那间被击中什么似的。他盯着那画面看了一会儿,没有叹息,继而抬头望着微微发红的月亮。

清河畔。

北冥幽看着漆黑的河水,缓缓呼出口气。

她展开生灭,直接进了生灭之境。

她没找到白爅黎,环视岩河,见上面盘旋飞转着什么,呈羽毛状。她正要抬步去靠近看,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主上。”

北冥幽回眸看到一身深蓝色衣服的白爅黎,点点头,问道:“那是什么?”

白爅黎也抬眸看向岩河上飘着的羽毛,眉头紧蹙。

千钧风雷卦猛地浮现空中,比之前大了十倍,透明的金光签影环在岩河之上,好似排阵,逐渐飞速转起。

白爅黎微微抬手,签停止转动,冒烟的大字呈现在羽毛飞绕之内——失。

北冥幽眸光定定地盯着那字,心中五味杂陈。白爅黎如鲠在喉,他竟不敢去看北冥幽了,他看着那逐渐消失的“失”字,眸光颤动。

北冥幽沉默了好久,才转过身,问道:“你修养的如何了?”

“已经恢复了。”白爅黎看着她,“之前,生灭是不是被什么封住了?”

北冥幽摇摇头:“我不知道。”

白爅黎不再问,又说道:“一字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不是都应的。”

“嗯,我知道。”北冥幽颔首,找了个石头坐下。现在她竟要躲在扇子里了。

河水荡起涟漪,琴鸣声由外而内传来。

“这琴音……”白爅黎若有所思。

北冥幽眼一亮,随即黯淡下去,她摇摇头:“大概是紫陌和沐弦璃,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地更邪,不是很危险吗?”白爅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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