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今昔收回诊脉的手,这才回身,看向从她到来就用火热目光盯着她后脑勺的中年男子。

四十出头的模样,看她的目光有些杂,崇敬中还夹杂着不可思议。

尤其是和她对视,那眼神更加火热了。

要不是顾忌着冲上来显得自己像是个老流氓,估计都想抓着她的手了。

不是宴今昔多想,而是李鹤的手已经伸出来,又猛的缩了回去。

“在,在下李鹤……”

宴今昔寒暄:“再世华佗,久仰久仰。”

“不敢当不敢当,在高人面前,岂敢有此称谓?”李鹤声音都有点子走调,“高人此时,可是要给殿下施针了?那,那在下……”

“李大夫若是得空,可否从旁协助一二?”

宴今昔很善解人意,对于李鹤这种将医术当成是挚爱的大夫,她是很尊敬的。

这样的人赤诚,极为难得。

李鹤当即激动得连连点头,连话都说不出。

他知道,这是宴今昔有心要指点他!

站在宴今昔身旁,见她拿出针具,目光灼灼,身体轻颤。

当针具一根根落下,李鹤的眼睛越发明亮,立马在心头明白,如此行针的巧思和用途。

停下动作时,李鹤还在一一观摩针所在的穴位,对宴今昔的评价愈发拔高。

宴今昔也未打扰他,把事先写下来的方子交给了玄凌,就悄然走了。

有一位水平颇高的医者在,如何施针、用药的药方都已经留下,等李鹤研究透彻,太子这边就不需要她多跑一趟了。

除此之外,她觉得,也可以抽空把自己所学医术整理一番,交到李鹤手里。

以李鹤的性子,不仅会学以致用,应当也不会敝帚自珍,将之传下去。

窗户刚有点动静,谢尘缘就自如的起身。

待她跳窗进来,谢尘缘跟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你看起来心情不错?”

“想到不需要日日去东宫,很难心情不好啊。”宴今昔走向外间,正准备拉开衣带,歪了歪头,“我要换衣服了,你不打算回避?”

谢尘缘猛的顿住,一脸风轻云淡的转过身。

但他也没走,只是避开了些许距离:“从何时起?明晚吗?”

宴今昔看着他的背影无声一笑:“明晚还是要去的。要确定李大夫能准确无误的施针,才能脱手不是?”

内心传来的雀跃,使得谢尘缘眉目温柔。

“嗯。”

“听你声音,心情还不错?”

“储君亦是君,伴君如伴虎,你独自面对太子,我总是不放心的。”

仅是为了担心?

宴今昔但笑不语,拿着上寝衣:“时候不早,公子该去睡了。”

谢尘缘没听到她刻意逗弄的玩笑话,倒是有点子不适应。

待听到耳房的门被打开,这才忙不迭的走进内室床榻。

等他躺在床上时,无端的,微弱的水声在耳畔变得嘈杂起来,吵得他心脏跳动的速度也变快了些。

翻了个身,谢尘缘很欢喜屋中多出来的声响。

只要她在,哪怕不说话,都能填满整室孤寂。

翌日,宴今昔跟谢尘缘打了招呼,正准备去接触邵丘,观月园来了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治疗不过四天,谢尘缘的面色就红润了些。

有人不请自来,作为主人,自然要去会会。

“先等等,做个乔装。”

不速之客当然是指那两个大鸠的儿女,谢驸马和云柳自认是长辈,再加之不敢面对长公主府真正主人的心虚,是不会主动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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