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6点,更衣室。
胡迎阳脱下身上的防护服,原本穿在里面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湿。摘下发帽,滴着汗水的头发散开。戴了长待十几个小时的口罩和护目镜,取下来时,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勒痕。袁立坐在地上,靠着储物柜,拿着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袁立:“好累,我感觉我骨头散架了。这衣服真的好闷,穿十几个小时好难受。”
袁立摸了摸脸色的勒痕,原本英俊的脸一片斑驳,碰一下都疼。脸部表情大一点就牵扯到脸部的肌肉,原本红肿的勒痕就更疼了。
胡迎阳:“你歇会,别折腾了,会毁容的,哥。”
毁容,这个词从胡迎阳嘴里说出来,再配上他那张冷静平淡的脸,袁立瞬间炸毛了。
袁立:“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哎呀~~”
袁立捂着脸哀嚎的样子让胡迎阳忍不住觉得好笑,那夸张的表情简直是影帝了。反应过激的结果就是扯到脸上的勒痕,一瞬间的疼痛让袁立备受折磨。
胡迎阳:“看吧,我就说。”
袁立:“你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
袁立深信,在听胡迎阳再说下去,他肯定会被气死。他将光荣的成为第一个因为疫情防护服而被气死的人。胡迎阳坐在长凳上,看了眼在地上装死的袁立,挑了挑眉毛,不语。袁立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的疼。
胡迎阳:“哥,你为什么来这里?”
袁立:“?什么?”
袁立没想过胡迎阳突然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一时间,他没反应过来。
胡迎阳:“为什么来这里?”
袁立:“做志愿者吗?”
胡迎阳:“嗯。”
为什么来医院做志愿者?这个问题,袁立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
封城令实施的那天,他没有离开武汉。既然留下了,大概也是老天爷的安排。袁立选择了为这座城市做一点事,为这场抗疫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所以,他来医院做清洁工,做好医院的后勤保障工作。
袁立:“大概是.......命中注定吧。”
噗呲~~
胡迎阳:“说的像谈恋爱一样,你不会是信这个吧。”
袁立感慨人生的时刻就这样无情的被胡迎阳取笑了,他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自己,生怕一激动又脸疼了。
袁立:“小弟啊,你还太年轻了,嗤嗤,不懂。”
胡迎阳:“吹牛逼,嗯,这个我的确不懂。我也不懂自恋为何物。”
袁立心塞,现在的小弟弟太不可爱了,一点都不好玩。
一天的疲惫仿佛在两个人的几句玩笑话里淡了许多,紧张压抑的情绪也缓解了不少。袁立看着眼前这个说话句句和他唱反调的小弟,忽然明白对方其实也是想让他的心情好一点。想通了这点,袁立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拧开一瓶水,喝了几口,然后拿起另一瓶扔到胡迎阳怀里。
袁立:“封城那天,我在检查口被拦了下来。我前面的那辆车走了,轮到我的时候,刚好12点,我走不了。我和家人约好时在几公里外的服务区汇合,可是最后,我还是被留在这座城市了。”
胡迎阳:“哥,你当时是不是特别不甘心。”
袁立:“说实话,有点。当时是蛮气的,不过后来想想,觉得其实没什么好生气。”
胡迎阳:“那你为什么来医院做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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