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父君能坐稳朝堂,不靠阴谋诡计,而是阳谋。他靠他自己的才学,本事,见底,让世人信服。
南辞深深出了一口气。
“先生所言极是,父君的见地非常人能比。也难怪母皇生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聘父君为皇夫,放权给父君。”
南辞伸出手摸着那石碑。“如果母皇在世,她应该也愿意让父君助她建立一个清平盛世。可惜啊,母皇不在了。”
她才不会把所有功劳给她的父君。就凭他是一个活人吗?她的母皇明明更尽心尽力治理天下,不到五十岁就心力交瘁而亡。她的功绩不该让给别人。
“殿下节哀。先皇与君上都是千古难寻的人物,是世人仰望的英豪。”秦殊由衷说到。
南辞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路过刻有《农桑论》的石碑,南辞驻足看了一会,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先生把北国馆经营得太好了。去年过来的时候,这石碑林还没这么多石碑。可见这半年多北国馆吸引了更多文人雅士。”
秦殊捻着须髯,轻声一笑。“当初君上提议建立这个北国馆,老朽甚是不同意,只道是劳民伤财。十年了,这北国馆为昭国吸引了各地各色人才,为复兴昭国做出巨大贡献。当初是老朽狭隘了。”
“谁都不能否认父君对昭国的贡献。不过先生这十年也是劳苦功高,也不能无视先生的辛苦。本殿听说先生的孙辈也在北国馆求学,是特意来参加后日的摘星汇吗?”
提到秦家的孙辈,秦殊便是眉眼舒展开来。“都是胡闹。老朽有六个孙子,只有老四是踏踏实实读书苗子,其他作天作地,没少闯祸。倒是仅有那两个孙女上进,想要在摘星汇上试一试。”
“先生不能这么说。本殿记得父君说过,学问得百家齐鸣,不能独尊一家,这才能促成昭国文化的发展。几位公子各有千秋,是好事,是秦家繁荣绵长的基础。”
“承殿下吉言。”秦殊拱了拱手。
“话说回来,参加摘星汇的文人雅士太多,先生多派些人查看一番。今日本殿来北国馆的行程隐秘竟然也遇到了刺客,想必这刺客在北国馆住上有一阵了。”
南辞提到今日的刺客,秦殊就沉了脸,声音也带着怒意。“殿下放心,此事老朽必给殿下一个公道。”
“诶,先生不必执拗此事。本殿从小到大经历过多少生生死死,对此已不在意。本殿怕的是他国借摘星汇作乱,毁了昭国的根基。这些名人雅士,都是昭国的未来。”
南辞说得诚恳,秦殊心里敬佩。“先皇和君上会教子。我昭国的复兴有望。”
“昭国的未来不是一人之功,不是父君,不是本殿,也不是先生,而是整个昭国上下。君臣同心,举国同力,昭国才有未来。父君聘先生为北国馆馆长,就是将昭国民众启蒙的重担交给先生,先生还得多劳心一番。”
秦殊撩袍跪下。“殿下放心,老朽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助君上与殿下完成昭国大业!”
“快起!”南辞忙搀扶起秦殊。“先生不必跪,先生的满腔热血,一心为公,南辞都懂。先生大义!”
一行人还在往前走,南辞看到迎面走来的人。
程淮怒气冲冲,走到南辞跟前。
“殿下是把我当做刺客吗?”
南辞抬头望他。“你这从何说起?”
“殿下的暗卫将我的居所翻个底朝上,殿下不给我一个说法吗?”
见他这般理直气壮,南辞反倒笑了。“程淮,父君已经下令让你跟随林推官办案,你为何在此?”
“我来参加摘星汇,不可吗?”程淮像个刺头,大大咧咧白她一眼。
“你有皇命在身却擅离职守。想参加摘星汇?呵,是想拿你驸马之名换个名次在外沽名钓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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