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提起这事儿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上我了?有没有搞错?她恨死我了还差不多。”
这句话叶寻花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经昏过去了。
小月一直坐在那里没说话,听到张顺说的那句安姑娘看上了叶寻花,不由得脸上一红。
大牛见叶寻花哥四个都昏迷过去了,抬刀就朝叶寻花的后背扎去。
“醒醒!少爷,醒醒!”
叶寻花一下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立春略带焦急的脸。
他摸了摸身上,零件一个没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立春没有回答而是急道:“少爷,快起来洗漱吃饭,再不快点考试就迟到了!”
“啊!快快快!”
叶寻花一骨碌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漱了口,一边吃着才买来的蒸饺粘粥,一边问其他人起床了吗。
立春说金剑去伺候他们起床了,这时候应该差不多了。
叶寻花三五口吃光喝净,一抹嘴走出屋去,见天色刚刚放亮,知道时间尚还宽裕,于是问立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立春说他也不太清楚,他和金剑在里屋收拾今天考试用的物品,听见外面好像来了客人,哈哈笑了几声,后来就没动静了。
等他们收拾完出去的时候,叶寻花几个人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和金剑只好把他们架进屋里睡。也不知道客人啥时候走的。
叶寻花皱着眉头问:“那个大牛呢?还有小月?怎么没看见他们?”
立春也是一副疑惑的神色:“就说呢,大牛和小月都不见了,我还以为他们出去送客去了,谁知一晚上也没回来。”
叶寻花也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儿?昨晚明明被大牛下了药,然后张顺又来了,自己四个人都昏迷不醒,按说不是遭了毒手就是被扣押起来了,怎么就安然无恙呢?
看来问题的关键在小月身上,只有找到小月才能解开这个谜团。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参加考试,考出一个好成绩来。
他见钱胖子等人还没出来,于是吼了一嗓子:“赶紧的!去晚了官家杖责二十大板!”
话音未落,三个人争先恐后的挤出门来,钱胖子的嘴里还吃着蒸饺。
“老大,去晚了真的杖责二十?”
周德彪一边问一边去开大门,嘴里嘀咕着大牛哪去了。
“上车!目标贡院,一定拿下!”
叶寻花一声令下,和三人分乘两辆马车出了杨柳胡同,直奔大名府东南角的贡院而去。
一路上赶考的各地学子逐渐多了起来,富贵人家的骑马坐轿,寒门贫户只能步行前往。
贡院门前已是人头攒动,考生们手里提着篮子筐子,里面是文房四宝、大饼馒头还有换洗衣物。
乡试一般分为三期,每期三天,分别是初四到初六,初九到十一和十四到十六。考生需要在贡院的号舍里答卷吃住,不得中途退出,否则就会失去资格。
号舍是一间间三个来平方的小屋子,上面有顶三面有墙,朝南的墙上开了一个小窗用来采光,也利于巡差监视考生情况。入口是一扇带锁的木门。
屋里摆着两张长一米五宽六十厘米的木板,可以搁在两边墙上的凸起部位当桌子凳子。
到了晚上把两个木板放在下面一拼,就是一张简易的床铺,考试的学子晚上就能在上面休息了。
半路上四个人便分开了,叶寻花和钱胖子去文举院,周德彪和郑漏斗去武举院。
两拨人在人流中挥手作别,勉励之意尽在无言之中。
还没到达文举院门前,叶寻花的马车就被值守的兵丁拦下了,两个人只好步行前去报名入场。
临行前,叶寻花嘱咐立春回去后务必找到小月,实在找不到就报官,哪怕花些银子也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立春说记下了,并祝二位少爷金榜题名。
叶寻花说你就擎好吧,等着我胜利归来的好消息。
说完潇洒转身,看得钱胖子一阵干呕。
贡院前面的广场上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考生引颈翘首,都在等着院门打开。
叶寻花拎着考篮和钱胖子站在队伍中间,见钱胖子满脸是汗,一条用来擦汗的手帕都湿透了。
“咋了胖子?”
“我,我心慌的厉害。”
“把我教你的咒语念一遍就不心慌了。”
“好,色就是空,空就是色……对了,你说的那个苍#空到底是谁,我什么时候能见她一面?”
“别胡思乱想,考完了再说。”
开始放人了,考生们一个个在名册上登记,然后接受检查,检查合格准予放行。
检查十分严格,查验官把携带物品一件件仔细看过,甚至把馒头大饼都掰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带违禁品。
然后就是搜身,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有个学子穿的较多,还被勒令脱了衣服扒了鞋子进行检查。
最后是摸号,一个大瓷瓶里面放着所有的号舍号码,每人摸一个,位置好坏全凭运气。
叶寻花知道,号舍的位置十分重要,通风敞亮的号舍利于发挥,如果摸到挨着厕所的号舍可就惨了,那味道呼吸都困难,还怎么答题。
他摸到了一个天字九号,钱胖子摸到的是星字十六号。
号舍的排列是按照千字文的顺序排列的,比如说第一排第一间就是天字第一号,第二排第八间就是地字第八号。
每排大约二十间房,总共有四百多排,数量是根据之前各县报上来的应试名单来确定的。
这次大约有八千人参加考试,录取前一百名为举人,可说是百里挑一了。
叶寻花找到自己的号舍,见里面空间狭小,而且简陋之极,只有一只蜡烛和一个炭盆。
蜡烛是用来照明的,炭盆应该是加热食物和取暖用的。
怪不得后世把关禁闭称为蹲号子,原来是这么来的。
他把提篮放在木板上,决定先去解个手,以免等会儿考起试来耽误时间。
厕所在号舍的尾部,那些抽到紧挨厕所的考生可就倒霉了,考试期间要经受熏人的气味攻击,能考好了才怪。
解完手回来,叶寻花特意留意了一下左右邻居,右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而左边的却是在朝城曾经挑衅过他们的青衣文士。
青衣文士没有看到叶寻花,正撅着屁股用手里的汗巾专心擦拭那两块木板。
叶寻花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自己,一脚就蹬在了青衣文士的屁股上。
青衣文士一下扑在木板上,身体往前冲去,脑袋撞在了墙上,登时鼓起来一个大包。
叶寻花一下进了自己的号舍,把门轻轻一关,坐在木板上开始整理文房四宝。
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声的呻吟,接着那人爬起来站到号舍外大喊:“谁?是谁暗算我?”
这一声喊叫使得大家纷纷朝这边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接着一个维持秩序的巡差指着他大声道:“不得喧哗!你,出来!”
青衣文士辩解道:“大人,我……”
“闭嘴!马上出去!否则按律处罚!”
巡差走近几步,手已经放在了腰刀之上,倘若对方抗拒,就会拔刀相向。
考场是非常严肃的地方,人员众多,秩序必须维持好。若有不利于稳定的苗头出现,必须第一时间消除,不给任何拖延纠缠的机会。
这个巡差也是个经验丰富的,一见有人闹事,不问原因,直接带走再说。
青衣文士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下瘫坐在地,涕泪交流,哭着说没事了,我不追究了。
巡差可不会任由他继续在这出丑,把手一招,马上过来一个同伴,两个人一左一右把青衣文士挟持了出去。
引得一众考生议论纷纷。
接着有一个监考官站出来让大家肃静,他朗声说道:“考场之内不得喧哗吵闹,如有违者一律驱逐,并按律治罪。大家全部进入自己的号舍,保持安静,静待开试!”
众考生心中一凛,不敢再看热闹,毕竟自己的前途事大,遂按号进入号舍,静心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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