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楼万钤出言不逊,轻慢了顾栩念令人不悦,楚肃此时冲动些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样一来,皇商之事恐怕也泡汤了……
楚肃轻轻闭了闭眼,吁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顾栩念在府里有没有好好吃饭。
“王爷留步!”
楚肃脚步一顿,竟是楼月盈追了出来。
他的思绪突然被打乱,心跳竟漏了一拍,好在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楼月盈。
甭管谦王殿下行事如何雷厉风行,从小受的教育却也是要尊重女子,既然对方有话要说,他便站定了等人开口。
楼月盈跑这两步已是气喘吁吁,抚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缓了好久,手里捏着帕子绞了又绞,半晌才说的出话来:“父亲今日是喝多了酒犯糊涂,冒犯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她抬头看了看楚肃的表情,小心翼翼中又带着些许期待,鼻尖隐隐泛起淡红——求情是真却也不过三分,更多的却是想要看看楚肃是否听进去了她的说辞。
见她这般委屈的模样,恐怕大多数人都无法狠心与她计较的。
楚肃皱着眉听她说完了话,未置一词,甚至连回应一声都嫌多余。
“月盈并不图谋王爷什么,只是……实在是倾心于王爷!”楼月盈把心一横,眼睛也红了一圈,楚肃便更没有转头就走的道理了。
“区区两面,谈何倾心。”楚肃也是精明之人,不会那么容易便被糊弄过去。他思忖片刻,开口时话音冰冷。
严格来说算是三面,但其中一次只能算是巧合,他便刻意没提。
话虽如此,他却有些言不由衷——每每与楼月盈见面,他总有心神澎湃之感,这种感觉就连对顾栩念都不曾有过。
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心动”吗?他内心迷茫,又萌生出一丁点负罪感。
他还是没能在旁人面前抛却防备,堪堪将这丝动摇压了下去。
楚肃没再多做停留,脚下步伐加快,像是在被什么东西追赶。
又或许他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肯面对自己的质问。
望着他的背影,楼月盈那点怯生生的神色褪了个干净——自打她出生以来,身边多的是向她献殷勤之人,楚肃是个例外。
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可是凭她的才貌,却在谦王殿下这里第一次碰了钉子。
楚肃对她的态度越是冷漠,她就越想亲手扒下那层冷淡的外壳!
楼月盈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多时,艳丽的面孔上再次露出笑容。
既然谦王府女主人虚位以待,纵观全京城舍她其谁?对于楚肃这个人,她也是势在必得。
从楼万钤一直以来的娇宠中,她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才不是妄想飞上枝头的麻雀,她生来就该是凤凰!
***
楚肃登门时是以私人的名义拜访,并没有摆出太过公事公办的态度,结果他是努力表现出平易近人的一面了,却被会错了意。
楼万钤不知是对自己的女儿太过自信还是对自己的身家太过自信,或许是二者兼而有之,闹了这么一出,用脑袋想想也知道最该尴尬的不是楚肃。
让自家美貌的女儿抛头露面地撩拨,却惹得人不快,传出去的名声可不好听。
那楼小姐也是,才见了几面就敢宣称倾心于他,是看上了他那张冷脸?
至少楚肃是不信的,这种恭维话他可听的多了,要是换作顾栩念来说,他怕是才会高兴一点。
月色还好,楚肃难得来了兴致想慢慢溜达回家,走一走就走到了护城河边上。
顾栩念家里的门禁于她而言近乎摆设,若是她晚上想要出门,甚至不需差人报信,直接去护城河桥楼下第十只石狮子那里便是。
那时候楚肃还住在宫里,每日戌时都会在那里等她一个时辰,她若不来,楚肃便权当默背当天的功课,也不算虚度光阴。
通常过了戌正顾栩念就犯懒不会再出门了,若是楚肃有事找她,便得去丞相府,还不能被她家里人察觉。
自从知道了顾栩念喜欢看烟火,楚肃就总拿着烟火棒点燃了放给她看,每到那时,顾栩念的眼睛都被烟火映的璀璨如星盏。
顾栩念最喜欢城东那家铺子的烟火,老板是金淮人士,铺子里的所有的烟火都是他亲自炮制的,满京城仅此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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