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肃没要玄甲军跟从,便只好找当值的御林军头目,可惜这天当值的军官军衔不高,才不过是个校尉,带队的连个参将都没有。
原本只是几点流火借着风势窜了起来,可惜会场人多,除了仰着脸往天上看烟火,便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攒动。
里面的人拼命往外挤,外面的人躲闪不及便被踩踏倒地,巡城金吾想冲进去救火也没辙,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楚肃逆着人群走,被人搡了几下,正是心头火起,又被提了水桶赶来的巡城金吾撞了,随手就揪过来大声问话:“因何起火?!”
他们一驻足又被人群冲撞的东倒西歪,幸亏那名金吾颇为机灵,高声喊道:“谦王殿下在此!大家不要乱!”
楚肃猝不及防被他喊破身份,但好歹能派上些用场,便也随他去了。
那小兵一连喊了三声,惊恐的人群终于镇静下来,在士兵的疏散下匆匆撤离。
既然有个王爷敢在这儿顶着,想必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儿,加上楚肃本就在民间颇有声望,这不还凑上来和百姓同甘共苦了吗?
他们倒是不知道,人家谦王殿下压根没想过来与民同乐,和顾栩念坐的远远的单独相处多有情调,才不往人堆里挤呢!
这日当值的御林军随后便押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来了,说是有人看到他在烟火堆那边鬼鬼祟祟地转悠,楚肃让他们将人带下去审,心里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这太简单了,仿佛是抛给他们的诱饵。
如同壁虎断尾,又或是弃卒保车,背后似乎还酝酿着什么大阴谋。
楚肃心下一合计,又叫住了他们,让他们不要声张,暂且收押下狱,尤其强调不要让人死了,审不出结果就留着他亲自来审。
于是几个御林军近乎粗暴的检查了年轻人的口腔是否有藏毒,为此还把他的下颌捏脱臼了。
楚肃心说这些人下手也挺黑,还异常熟练,想必没少干这种勾当。
一切还得审过后才能知道,清理完现场后两队人马集体来楚肃面前集合,等着听他有什么指示。
可惜楚肃在场也镇不住积怨已久的两队人马,巡城金吾和御林军不负众望地吵了起来,御林军指责巡城金吾办事不力,巡城金吾讥讽御林军狗拿耗子,眼看着就要各亮兵器。
楚肃一脑门官司地当起了和事佬,可还没调解几句,两方又吵了起来,楚肃听的怒从心起,击掌喊他们的长官出列。
两个校尉才一出列就被楚肃一人赏了一脚踢翻在地,敢怒不敢言地趴在地上,其他士兵也只好垂头噤声。
“靠着祖荫当的校尉,真威风啊,还知道你老子姓什么吗?”楚肃早就听说御林军上从统领下到队正都不太像样,丁兆算是个中清流,平时御林军喝酒闹事甚是常见,京城里几乎没人敢管,想想还不解气,又踹了一脚,“不用自报家门了,就是你老子来也得给本王趴下。”
他又转向巡城金吾的校尉,也补了一脚:“没有能给你撑腰的老子,自己爬上来就觉得高人一等?”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那巡城金吾怕是心里也不服的,可说这话的是楚肃,虽然生在帝王家,他的军功却是凭自己挣来的。
楚肃越说越气:“现在国无战事你们就手痒皮松,给你们穿着军服不是让你们和自家兄弟打架的,不然趁早脱了这身皮,滚回家吃奶去!”
军籍仅在官籍之下,能入军籍者也算是豪户了,便是御林军中,也有不少人尚未能入籍,像楚肃这类人甚至都算得上佳话,由此格外受人景仰。
两个校尉战战兢兢的不敢答话,他们和楚肃接触的机会本就不多,也没料到谦王殿下比队内年纪最长的兵痞还要痞,张口闭口就把他们老子搬出来了。
要说带过兵的将军多少都是有些口无遮拦的,什么粗话烂话都敢骂,楚肃只不过是跟着学了点皮毛,还苦于身份没法经常拿出来说。
一旦骂出来……至少心里还真挺痛快的。
楚肃出了一腔怒气,也不好让他们一直跪着,开恩让他们起来说话。
这下两个人都不敢造次,生怕楚肃真削了他们的军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看上去倒真有点同袍情深的意思了。
于是多管闲事打圆场的谦王殿下功成身退。
楚肃慢悠悠地逛回了家,趁庙会还没收摊,路上还顺手买了个风铃,乌木制的,雕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形状,栩栩如生。
要是顾栩念不乐意了,他总得想办法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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