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班的雌虫年纪参差不齐,有还未成年的雌虫崽,也有因为伤残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雌,通常修够五年的学分,并在结业考试中取得及格的成绩就可以顺利毕业。

布勒斯教授的司法课上,很少会有雌虫逃课,就连不喜欢彗星班课程的伽利这次也没有缺席。

厄洛斯认真地将课上听到的重点用笔记录下来,在上课的过程中,厄洛斯渐渐领会到为什么布勒斯教授的课会受欢迎。

与其他教员将雄尊雌卑的思想渗透到他们讲述的每一节课不同,布勒斯教授在这门本就崇尚以压榨雌虫的价值来供养雄虫的司法课上,向学员们传达的知识是法律制定的意义,它的历史,它的优点与缺陷,它的无可替代。

“虫神将法律赐给虫族,在我们面临种族存亡的危机时数次力挽狂澜。”布勒斯教授站在讲台上,目光落在伽利身上。

“或许你们会认为现在的法律对雌虫来说并不公平,但在未来,总有一天你们会认识到,这种不公平,已经是无数前辈们竭尽全力争取来的公平。”

伽利注意到了布勒斯教授的目光,想起自己被剥夺的虫翼,无形的怨气从心中涌起,却又无处发泄。

“为什么要等呢……”

厄洛斯听到伽利自言自语的呢喃着:“难道我们就只能等吗?”

“伽利,法律是一种冰冷的东西,但它也有温柔的一面,如果你的眼睛被仇恨蒙蔽,你目之所及就只有残酷的冰冷,看不到那它温柔的另一面。”

头顶传来教授的声音,厄洛斯抬头就看到布勒斯教授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伽利见布勒斯教授走到自己身边,也只好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认为如果不去改变,等待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改变会带来好的局面也会带来差的局面,想要得到好的局面需要不断的去试错,但现在我们的社会没有能力去承担过多的试错带来的失败,我们需要等待。”

“不,才不是。”伽利否定道:“我们明明有办法,只是都不愿去做,第六星系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不是吗?”

第六星系。

厄洛斯对这个名字已经不再陌生。

他将目光投向伽利。

“艾文森在第六星系推行的规范守则已经让生活在那里的虫族犯罪率比之以前降低了百分之六十。”

“在那里雌虫的生命健康是得到保障的,雄虫的行为也是可以被约束的!”

“如果第六星系的雄虫将雌虫的虫翼私自剥夺是要被关进监狱的,而不是简单的交些罚款,去做几天不痛不痒的义务劳动就能轻而易举的揭过。”

伽利想起自己被生生剜掉的虫翼,生来就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陪伴他遨游过宇宙的“战友”,就在那个黑色的昏暗房间中,连着翅骨生生被挖出来。

他十分清醒地记着当初的感觉。

那只雄虫想要看他痛苦的表情,连麻药都吝啬地只给他注入能控制住他暴动的剂量。

伽利不甘心:“在第六星系,就连雌奴和雌妓的尊严都受到保护。”

布勒斯教授耐心地听着,最后他看了看这节课剩下的时间决定将剩下的时间交给在座的学员们自己思考:“伽利认为第六星系现如今施行的规范守则,可以被其他星系用以借鉴,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在座的学员,你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如果有不同的想法,可以提出来与家里,与我们大家一起分享。”

布勒斯教授耐心地鼓励着在座的学员起来发言,但许久没有虫回应它。

“教授,我有些看法与伽利不太相同。”

阿莱这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他的座位就在厄洛斯的前面,与伽利的距离很近,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对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阿莱克斯,请向我们讲述你的看法。”布勒斯教授向他点头示意。

“布勒斯教授,我十分赞同伽利对第六星系虫星公民规范守则会为虫族带来更为稳定的生活的认知。”

“但是我认为第六星系现在的局面不会一直持续下去,而且第六星系规范守则也不适用于其他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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