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是个很荒凉颓败的地方,街上的房屋鳞次栉比的,但大多数都很老旧又残破。

陶筱幽大失所望,这同她从清乐那里得到的消息一点都不符合,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天差地别。她得到的信息是,夏川是个可以和安容国皇都幽京媲美的地方,按理来说很繁华才对。

可这里只有多得数不清的破旧房屋,既没有甸池的锦绣繁花,也没有骞中和夏川的烟火气息,更没有羌县的烟柳画桥。

也许夏川曾经繁荣昌盛过,但现在的就比荒村强上一些。

但要去汴城的话,必须经过夏川。

天色已晚,夙影他们找到了夏川唯一的一家客栈。

客栈里冷冷清清的,大部分的桌凳被收起来落了灰,只有两桌被擦拭得很干净,另一桌坐了两个赶路人。

陶筱幽把包袱放在另一张干净的桌上,去叫正在打盹的客栈老板。

“老板醒醒,我们要住店。”

老板被敲击木板的声音惊醒,头差点磕在柜台上,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满脸堆笑问她要几间房。

她订了三间房,又让老板吩咐后厨做了一些饭菜。

饭菜上桌后,陶筱幽看着全是素菜的碗,放下筷子又叫来老板。

“老板,你们这里没有肉食吗?怎么全是素的啊?”

老板赔笑道:“客官见谅。我这小店很少有客人来,有时三四天都不见人来,后厨要是备上肉食的话很容易就放坏了。您们放心,这些素菜都是我自家后院种的,保证味美脆甜。”

“好吧好吧,总比饿着肚子强。我们这里没事了,你去忙吧。”

另一桌的客人吃完饭就上楼了,老板闲着无聊就坐在空着的位置上与她们扯闲话。

“客官们,您们这是要上哪去啊?”

正好陶筱幽吃完了饭,她接了话:“我们准备去汴城。”

“这个时节去汴城好啊,您们到的时候正好可以赶上那里的桂花绽放,可以品一品很有名的御桂糕,听说连皇帝都夸过很好吃呢。”

陶筱幽半信半疑,“真有这么好吃?”

老板点头极力推荐,“真的很好吃!小时候我爷爷曾买到过一小包,我有幸吃到一块,那个唇齿留香的味道至今难忘。可惜御桂糕太贵了,我现在倾尽家产未必能买到一块。”

“你说的那个御桂糕有这么贵吗?你倾尽家产都吃不起?”

老板叹息一声道:“我经营这家客栈也只能勉强糊口,这夏川城里,恐怕只有方大户家能吃得起那东西了。”

陶筱幽想起城中残破的景象,问他:“我先前听人说夏川可是个和幽京不相上下的繁荣之都,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老板又长长叹了一口气,“我曾祖父那辈的时候,夏川确实如姑娘您所说的繁荣昌盛,每日来往的游人商户络绎不绝,每户人家随意支个小摊都能年年有所富余。但自从我爷爷那辈,夏川迅速衰败下去,到了今日,城中好多人家三日都吃不上一餐,要不是方大户家乐善好施,这里早就饿殍遍野了。”

他拿着随身携带的小茶壶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之前的夏川不仅昌盛,很多家族都是儿孙满堂子嗣繁荣,现在的夏川子嗣凋零不说,每家的孩子都不超两个,多了也养活不了。也不知这个地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诅咒,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客栈老板又连连叹了几声,正好夙影和寒华吃好饭食放下碗筷,他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了桌子后,带着他们上了楼上的客房。

晚间,夙影正好脱去外衣准备就寝,房门被人敲响,推开门是陶筱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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