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邶静离开晋王府,乘车直奔醉乡楼。

听人说了几遍这醉乡楼,今天还是第一次亲历。

要说严家的生意里也有几家酒楼饭庄,不过论菜肴的口碑,却都不及这醉乡楼远近闻名了。

严邶静一边慢慢走向掌事的前柜,一边细心观察四周。

此时正是客满盈座之时,每张饭桌都在举杯挥箸,喧闹吵嚷不已。

小二迎了上来:“这位姑娘可是等座?”

“不是,我打一壶酒,带了走!”

“好嘞,您要什么酒?”

“来一壶上好的黄酒!”

“您稍等!”小二转身就去了酒窖取酒。

【估计那个裴定方此时就在洛阳城内,这信息应该就是传给他的!】

【可是他怎么收到自己传达的这个讯息呢?】

【目前,就只有小二知道我要买的是什么酒,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也都只有这小二知道,或者,待他汇报,就再加上这里的掌柜……】

【难道裴定方就在他两人之中?】

【掌柜的年纪不太像……那么,眼前这个跑堂的小二,其实就是裴定方?】

小二再次来时已取了一壶黄酒,“姑娘,这是您的酒,四文!待还了这壶,再退一文!”

【看眼前小二的年纪确实二十上下,若九年前天官案发时裴定方十岁,现在确实正是这个年纪,是相符的!】

“小二哥,我这酒是祭先人的,能否帮我在灶上温一下!”

小二一愣,也不敢多问,只点点头,重新回入后厨,温酒去了。

【那一愣的表情还算自然,本来嘛,这酒又不是喝的,正常人哪有将祭礼上摆放的贡酒温热一番的?】

【所有反应都正常,也没什么不该有的表情,这么看起来又不像是他!】

不一会儿小二再次出来将酒递上,严邶静在前柜处结了帐。

恰在此时,严邶静心头突然灵光一动。

【为什么不先想一下这个讯息传达的含义?】

【为什么是一壶祭奠先人的黄酒?】

【十年前的河东裴氏案,判一十三口株连问斩,时间……就是今日!】

【也就是说,今天是毕以文和裴定方父辈们双双被杀的祭日!】

【所以,这个讯息,百分百是传达给裴定方的!】

【收到这个讯息内容的,其中一定有人就是裴定方!】

出醉乡楼后,严邶静对潘虎和药平低声吩咐:“暗中盯着这醉乡楼的小二和掌柜的,看他两人可有什么异动!”

潘虎和药平齐声点头,消失了!

回到严府,看到娘在给爹拨板栗,刚想着要不要上去拍拍二老的马屁,何管家凑近说了句话——

“上官大人已经离开了严府!”

“好,灵姐姐她身体没什么事了对吧?”吸了迷香后,上官灵用了比严邶静长的多的时间在严府内修养恢复。

“应该大好了!她走时打听了窦公子的所在!”

【嗯!——嗯?】

【何管家的这个眼神!】

【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瞄,不过却有很强的提示意味!】

【意思就是灵姐姐离开了严府,不见得是回家,也不一定是回弘文馆,而是问了我老公念书学习的地方?她她她什么意思啊?】

虽然何管家始终低垂着双目,但却好像看到了严邶静的反应,转身走开。

【难道灵姐姐对憨豆……?】

【这几天净想着案子的事,还有毕公子的事,都忽略老公了,最后不会是被好姐妹亲闺蜜给偷家了吧?】

【幸好有何管家的警惕性!唉……何管家……】

【还是要感谢何管家的提醒,他毕竟是好意!】

【只不过,他的这种好意……建立在他心里对自己和豆子之间真正关系的门儿清!】

【严府内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何管家的!】

严邶静心里胡思乱想着,连进屋去给二老拍拍马屁套套近乎的心情都没了,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不行,防火防盗防闺蜜,咱得去盯着自己老公!】

【还是不行,灵姐姐又不是塑料姐妹,她毕竟不知道自己和豆子真正的关系!】

【不行不行,不能给他们机会,一定要把横刀夺爱扼杀在摇篮中,去无为书院!】

【可是人家不算横刀夺爱啊,以上官灵的视角,豆子只不过是好姐妹的一个同乡好友,自己的姐妹可是要嫁进晋王府当世子妃的啊!谁让咱玩隐婚呢!】

【那也不行,就算是同乡好友,也要去掺和一脚,不能让他们独处!】

【还是不行,这样不好,再怎么说自己身上还背着晋王府准世子妃的名头呢,这跑去像个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呢?】

好烦!

严邶静心里翻来覆去的这么想着,一会儿走到东,一会儿踱到西,一会儿坐,一会儿卧,心绪乱成了一团糟,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就这么一直纠结到了天黑,憨豆老公还没回来,潘虎和药平却先回府了。

——醉乡楼的小二表现一切正常!

——不过程掌柜却有些反常,小姐您在店里沽了酒之后没一会儿,程掌柜就请了个假回了一趟家,在家里待了近一个时辰,才又重新回到店里。

【醉乡楼的程掌柜?】

【胖胖的,中年大叔,他本人绝对不会是裴定方!】

“掌柜的家中可有什么人?”

——查过了,掌柜的家产置在洛阳城西南,独门四合院!

——院中十一人,掌柜的夫妇,一子一女,其弟和弟媳,两个侄儿,一个未出门的妹妹,一个生火做饭的姆妈和一个车马夫护院。

“可有二十岁上下左右的年轻男子?”

——这样的话,只有掌柜的儿子符合!

“再去帮我打探一下掌柜家的人丁出入有没有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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