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反复出现的梦。
许苑不知自己是在哪里。
白色的墙壁,并没有打开的吊顶灯。
头顶的幻影,眩晕、恐惧一点点汇集,最后汹涌而来。像是冰冷的潮水,一点点的淹没她。
双腿被压制住,手也被控制着。
那只臂膀的力气那么大,挣脱不开,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啃噬她的血肉。
很疼。
疼到呼吸都在颤抖。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动皮开肉绽的痛意。暗黑中她发了狠的狠的咬住了那只手臂,口腔里面都是浓重的血腥。
可除了血腥之外,还有从咽喉和鼻腔里泛滥开来的,浓重的欲。
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笑声,那笑里就像淬着毒,让她四肢百骸都发冷。
身体像是掉进了一片湖里,水压拖着她不断的摆动,可四肢却又像被水藻缠住了,动弹不得。
她很着急,开口不断的喊:“救我,救救我……”
她又到了一个很安静、很美的地方。海天一色,就她一个人在沙滩上走着,阳光明媚。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看见一个身影一点点朝自己走过来,他身材高大,步伐有力,连走过来都是那样坚定。
越来越近了,许苑仔细去看,去辨认,可那张脸就是看不清。
在快要看清楚的那一刻,许苑醒了。
等看清四周,才发现自己坐在车里。
乍然醒来的无措感,她有些急促的平复着呼吸。
“我睡了多久?”她声音有些哑。
祁行臻看手机,“四十分钟。”
许苑看了眼车窗外,天色暗淡,车窗外都是隐隐的树轮廓。
周围的环境并不陌生,面前就是白色建筑。
泾川公寓。
怎么来了这里?
她坐了会儿,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却没有开口说话。
祁行臻同样没有多余的话。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些随意,看了眼许苑,只问:“进去吗?”
许苑抬眸看着他,她目光停顿在面前这个年轻的人身上。正如她第一次见他时那样,还是恹恹的,淡漠的。
只是此刻,冰冷的眸子里多了一些别的兴味。
许苑不蠢,他的这种兴味她已经觉察。可是这么久了,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没有过分的打扰。
毫无疑问,他耐心极佳。
祁行臻已经想到了她的拒绝,甚至已经准备重新发动车子。
可是出乎预料的,许苑说:“好。”
他侧头看她,清黑的眸子里,显然有些意外。
目光在许苑的脸上停顿了几秒,她在夜色之中很好看,这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沉静的脸,偶尔的亲近形态其实很动人。
祁行臻下车,许苑就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屋。
杨锐和陈子言已经离开了,偌大的客厅显得有些空荡。
祁行臻伸手将车钥匙随意的丢在了桌上,原本不大的声响,在安静的客厅里就显得分外惹耳。
许苑手里拿着他的外套,身上的毛衣并没有干,有些潮。
她正要将衣服递给他,祁行臻却径直上了楼。
楼梯并不高,只是从一楼到二楼盘旋了半个弧形。他走到一半,发现许苑还站在原地,“你不上来?”
许苑停顿了几秒,抬步跟了上去。
有时候际遇会变成一场旷日持久的狩猎,蛰伏在其中的人,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是那个猎物。他们总是信誓旦旦的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猎手。
化解不开的缘分在多年之后搭建了一个戏台,站在台上的人也都不知道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狼子野心图谋不轨,她小心翼翼亦步亦趋。
拐过走廊,从一扇白色镂花的门进去,又到了另一个客厅,比楼下的小一些,照样除了沙发,就没什么其它的装饰。
就只有客厅的南侧,开着落地窗的地方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
祁行臻在沙发里坐下来,姿态从容,见许苑盯着钢琴看,“喜欢?”
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左不过是做这个工作的,对乐器自然会注意一些。
许苑问:“你的?”
祁行臻答:“不是。”
他伸手指了指许苑手里自己的外套,示意她拿过来,又说:“杨锐的。”
许苑走过去将衣服放到他的手里。
她略带冰凉的指间触到了一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肌肤之间毫不保留的接触让许苑浑身隐隐一颤。
许苑迅速躲开。
祁行臻收回手,示意许苑在隔间的沙发里坐下,见桌上有酒,问:“要不要喝一杯?”
许苑点头。
祁行臻找来杯子,倒上酒推向许苑。
“你当初说需要很多钱,是因为你母亲?”
祁行臻面容白皙,鼻梁直挺,眉眼更像他母亲沈清,带着更多的隽秀。可总是沉默的表情让他总有些恹恹的痞意,并不亲近。
所以哪怕问这种问题,也显得有些疏冷。
许苑喝了一口酒,说:“差不多是。”
祁行臻沉默了会儿,问:“你跟来了这里,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许苑:“大概知道。”
祁行臻:“嗯?”
许苑将酒喝尽,平静的看着他,说:“你想要女人?”
她的问题太过直白,饶是祁行臻也不觉一愣。
他冷淡道:“不算。”
“那你喜欢我吗?”许苑问。
祁行臻松开了她的手,微微向后躺,想了一会儿,答了她的话,“还行。”
他坐了起来,缓缓补充道:“但是,我想要你。”
许苑问:“因为我长的像你前女友?”
祁行臻没说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不过一会儿,一瓶酒见了底。
许苑喝的不多,但她酒量不好,身体发热,思维也逐渐不清楚。
意识模糊之间,她听到祁行臻问她:“做吗?”
祁行臻起身,在她面前站定,很高,存在感又那么强。
距离近到已经无理,许苑想后退,拉开这已经让她有些不适的距离,可是下一秒,他伸手扣住了她的脖子。
略带凉意和薄茧的手触碰着细嫩的后颈,柔软的温度从那一处慢慢传递。
低头,气息近了很多。
许苑站在那里,手攥着衣角,攥紧了,又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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