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谢谢你们来我的演唱会。

这是季程出道以来举办的第一场演唱会,地点是他的家乡。

又或许是最后一次了,谁知道呢。

十分钟过去了,他唱了自己刚出道那会儿写的歌,稚嫩却鲜活的让人想流泪。

歌里,他写理想、写孤傲,写他的一腔热忱。

台下的歌迷听着感叹,说那时候的季程还是个十九岁的大男孩儿,酷酷的,笑起来却很腼腆。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唱一首很早之前的歌,来缅怀年少时期暗恋过的女孩儿。

[一直向前走

走不完距离

一直向后退不出回忆

很高兴有心事

帮我困住自己

变成了风才能和我相遇

······

躲在安静角落不用你回头看

不用珍惜

我怀里所有温暖的空气

变成风也不敢和你相遇

我的心事 蒸发成云

再下成雨却舍不得淋湿你」

戴着耳返的时候台下的声音静了很多,好像他一直这样孤独着,哪怕在盛大喧闹的舞台。

他大脑里全是旋律,可是这旋律赶不走那晚的杂乱的钢琴声。

他被按跪在地上,艰难屈辱的呜咽着,却被强硬的捏着下巴,说:“吞下去。别吐。”

口齿间都是令人作呕的腥臊。

他靠在钢琴上,身体越来越热,一切都失控了。

他上当了,又一次喝下了徐斯寒递过去的酒。

又一次。

还是那架钢琴,三年前噩梦就是在那架黑色的钢琴旁发生的。温和的医生成为了他的朋友,带他去了家里。那个自称为徐斯寒的人礼貌客气的递给他一杯酒。

他喝了,然后一切都失控了。

浑身灼热的靠在那里,身后只有一架钢琴,他难耐的动着,却怎么也疏解不了。那个俊雅的男人,就远远的站在一旁,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他的狼狈。

衣服被他自己扯开了,急促的呼吸着,琴键在他的动作之间发出难耐的声响。像在呻吟,又像是哀叫求救。

那个平凡的午后没有一个人救他,他也没能逃出来,从此坠入了一个叫徐斯寒的人编织的大网之中。

最后,俊雅的男人看够了好戏,慢慢的走向他,皮鞋踩在地上都是冷漠的响声。

他在他面前蹲下来,缓缓的说:“你现在的样子好漂亮,比女人还要漂亮。”

季程猛的闭眼,再睁开。

台下有些骚动了,耳返里传来助理焦急的声音,“季程,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快说话。”

“哪里不合适,怎么不唱了?”

他在台上足足沉默着站了三四分钟。

一旁的乐队老师也懵掉了,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耳机里助理的声音传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先找个理由下来。”

季程沉默着,微低着头。

说来也奇怪,这个站在舞台最中央,最耀眼的人此刻却像个走丢了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站在那里,满身孤独,清冷的灯光让他白皙的脸显得过分苍白了。

他深呼吸着,拽掉了耳返,低声说:“我有点累了。”

他很累。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声音此起彼伏。“这是在搞什么?”

有人说他没分寸,以往胡闹也就罢了,这会儿居然在演唱会上胡闹。

有人说还唱吗?不想唱就退票呗,哪怕再喜欢这个人,也不能总惯着他。

台上的人又一次说:“我有点儿累了。”

可能是他低头的样子太过落寞,熟悉他的人习惯了他总是漠然又酷酷的样子,见到他清冷的神情,顿时心疼了。

台下有人哭了,说:“休息一下。”

很多人说:“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季程抬头,看着荧光闪动的观众席。

他低声说:“我唱一点儿我想唱的给你们听好不好?”

气氛又活跃起来了,此起彼伏的说着“好。”

—“你想要什么,为什么对我下药?”

—“酒是你自己喝的。如果说我想要什么······你知道你狼狈的样子特别好看吗?”

—“你是畜生吗!”

—“没错啊。畜生现在特别想玩儿一个游戏。”

那些对话忽而近忽而远,好像隔着三年的时间慢慢变的不再那么真实。

一切都变的飘渺了,可是受过的伤害却那么真实。

两年多来的日日夜夜,没有一天不在屈辱中度过。他是人前那颗最闪亮的星,他得到了很多人的爱。

他落寞的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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