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程自杀前,在微博小号更新的最后一条,只有几个字母“XSHYR”。
网上粉丝录制的演唱会视频被传了出来,很多人看到台上孤独哼唱着的人。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季程有抑郁症,精神状态不稳定。有人说他是被无良公司吸血,工作压力过大了。
还有人说,这个年轻小生实际上是被大佬保养的情人,这是被玩傻了吧?
网络福尔摩斯们顺着这条线深扒,倒真的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比如,季程这么多年都没和任何女孩儿闹过绯闻,唯一一次是在去年的时候,和一个合作搭档一起吃了顿饭,可是没多久那个新人女演员就在圈里没了影踪。
一张照片也被扒了出来,是在地下停车场,季程一脸疲惫的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脖子里赫然有吻痕。
舆论开始朝着不受控的方向铺天盖地的发酵。
季程以往那些在节目中的视频也被单独剪辑,情绪失控被放大、沉默寡言被说抑郁、生病发烧也被传了似真似假的暧昧绯闻。
抑郁症、精神病、被玩坏的男星……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塑造了一个就算走向死亡,也不稀奇的形象。
自杀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季程的公司公布了消息,季程抢救无效死亡。
并在声明里含蓄表示,季程是因为精神状态不佳,长期饱受抑郁困扰才离开人世,他们深表遗憾,希望粉丝和各路朋友不要过度揣测。
这场突然来的风暴又慢慢的悄无声息,半个多月过去,网上新的消息又会铺天盖地取而代之。
很快就有人忘记了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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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琦正在埋头吃东西,见许苑一直沉默的看着手机,问她:“怎么了?”
许苑在看照片。
她无意中看到了那张网上传出来的季程的照片,季程身后的那辆车,她觉得很眼熟。
哪怕车牌号打了码,可是车前引擎盖上的那处剐蹭······她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她一时想不起来。
倒是沈琦主动提起了话题,说:“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季程自杀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
许苑问:“为什么?”
沈琦说:“直觉吧。热度降的太快了,这才过去多久呀,一条生命那么没了,现在居然很少人讨论。”
许苑还想说什么,见沈琦很伤感,也就止住了话题。
和沈琦吃完饭,从餐馆出来,分别后许苑在路边打车。
她猛然停住脚步。
黑色轿车,带着剐蹭痕迹的黑色轿车。
出租车停下了,许苑没坐。
她站在路边,又一次点进“季程”这个话题,浏览一遍,找到了那张地下车库的照片。
细白的手指按着照片放大,几乎有些发抖。
她又点进微博小号,“XSHYR”。
她想起扬市那晚,那个医生半夜开车来送琴弓。
那晚风很大,她站在路边等,黑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下。
杨锐。
杨锐送琴弓那天,是在去年三月份。季程地下车库被拍到的照片,日期显示也是去年三月。
黑色轿车同样凹陷。
迷雾重重,她一时间想不清楚里面的牵扯。
在路边站了十几分钟,许苑随便拉了一个路边的人。
她带着浅笑,说:“可以借一下手机给我吗?我约了朋友,手机没电了,联系不到。”
那男生看她一眼,爽朗答应。
许苑拨通号码,第一次被挂断,第二次也被挂断。
她拨通第三次,对面一个低沉的男声。
许苑说:“我已经到了。”
“……”
她说:“对,你看看杨医生吧,他应该和季程有挺多事情。”
对方说:“好。”
打完电话,许苑将手机还给路人之前删除了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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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苑回到家的时候,祁行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见许苑回来,嫌弃的将怀里的小毯子塞到了许苑的怀里。
毯子里的小狗低低的叫了一声。“针打了吗?”
祁行臻边看她开门,不咸不淡的“嗯”了句。
“检查也做了?”
祁行臻说:“你上街再去找找,看看整个云市的街上能不能再找出比它更健康的流浪狗?”
凭心而论,祁行臻并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生物。何况还是这种大半夜会一直“呜呜”叫的生物。可这东西是他自己捡回来送给许苑的,他就没立场表示嫌弃了。
两人进了屋子,许苑带着小狗去洗澡。怕天气太冷,她把它拎进了侧卧的小浴室里,里面放了热水就不会太冷。
许苑让在客厅的祁行臻拿毛巾给她。
祁行臻一进去,就看到满手泡沫的许苑,还有湿漉漉肉呼呼的狗子。原本就没多大的狗子一沾水,显得更小了,倒是乖,在盆里翻着肚皮躺着。
祁行臻看着许苑,她低头认真给小狗洗澡,衣袖挽起来,露出了半截皓白纤细的手腕。
手腕上带着祁行臻给她的手链。
他没有骗她,这条手链真的取不下来。
她蹲着的时候,后背的蝴蝶骨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祁行臻不合时宜的想到了另外一副画面,她纤薄的蝴蝶骨,优美、令人难以自控的身体线条。
他突然觉得喉咙间有些燥热。
青年尝试情欲,并且有些沉迷。
可许苑低着头专心洗澡,根本没有看到祁行臻眼中的情绪。
“什么时候洗好?”
许苑试着水温冲洗泡沫,说:“还要一会儿。”
祁行臻环着臂,往后靠靠。身高腿长的在这只有几平米的小浴室里有些占地方。瞧着许苑并不理自己,他站了一会儿,又说:“这狗够丑的。”
这话许苑可就不爱听了:“哪里丑了,它多漂亮。”
祁行臻低头又扫了眼,“眼睛跟黑豆似的,”评价完又补一句:“还没耳朵。”
许苑抬头看他,这个角度她睫毛簌簌的,“这是小萨摩,会越长越漂亮的。耳朵也会慢慢出来。”
祁行臻不咸不淡的“嗯”了句。
“怎么那么晚回来?”祁行臻问。
“和朋友吃饭。”
沉默片刻,许苑问:“是不是有人敲门?”
两人都没注意,仔细去听还真有人敲门。
祁行臻就要出去开门,许苑说:“我去吧,你帮我擦一下小狗。”
祁行臻又回来了,蹲下来面无表情的按住了小狗。
许苑提醒他:“你轻一点儿。”
祁行臻没应声。
许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直接带上了门。
不大的浴室里突然变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水汽弥漫着,慢慢的眼前成了虚幻的白影。祁行臻抬头去看······这里连一扇窗户都没有。
他突然有些站不稳。脸色有些白了,拿毛巾裹了那只呜呜的家伙,伸手去抓门把开门。
扯了下,没开。
他又去拧动门把,这会儿连嘴唇都白了,眼底的寒意越来越深,却也夹杂了仓皇。
他没拉开,这扇门从外面锁住了。
他看着不大的空间,甚至因为刚才的热水还有水蒸气。呼吸一点点变的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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