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钊是顶着大日头去找郑译的。

在一个有些破旧的饭店门前,他下了自己改装过好几次车前,摇着车钥匙看了好一会儿,那个站在门口抽烟,瘦高帅气的寸头年轻男人格外惹眼。

陈钊不禁想,现在小偷小摸,贪赃枉法也看脸了么?

郑译也注意到了他,捻灭烟头,朝着他走了过来。

陈钊说:“祁少让我来找你的。”

陈钊被杨锐和祁行臻压迫惯了,面对郑译这个新人,自己可以翻身把歌唱。

陈钊想装装爷,于是他道:“我们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要排除一切万难,将这里的东西送到酒店去。”

前面是红绿灯,两人停下来等。

郑译一手插在兜里,随口说:“排除万难就可以,一切就免了。”

“怎么?”

红灯成了绿灯,郑译抬步往前走,陈钊愣了下,跟上去问:“怎么?”

郑译说:“表达有问题,‘排除一切万难",”他停顿了会儿,点评:“病句。”

陈钊:“……”

他暗自咂吧了会儿,又瞄了一眼身边这个一看就气质不凡的年轻人。

想不到还是个文化人……陈钊对文化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主要还是被陈子言折磨的太狠。他是真想不清楚现在学校里怎么弄的,陈子言每次回家都一堆乱七八糟的作业,不会写了就跑来问他。

陈钊能认识几个大字?看着那些数字还有看不懂的鸟语,一个头两个大。可偏偏在外甥面前不想跌了自己文武双全的份……他吃了不少亏,也闹了不少笑话。

两人将东西送去了酒店,按照规定放在前台。

从酒店出来,郑译沉默了一会儿,问:“好几天没见着祁少了,他在忙别的事?”

陈钊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慢悠悠的吐着烟圈,说:“不光祁少,连杨先生也没踪影。估计是……”

他话到嘴边又停下。

郑译问:“怎么了?”

陈钊原本不想说,可半晌还是没忍住八卦道:“男人也就那点儿事儿,可能是找女人去了。”

郑译饶有兴味,“这么说祁少也在忙女人?”

陈钊吐了烟,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开口说“肯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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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栋老楼底下停住的时候,许苑有些诧异。

许苑是在云市长大的,可是要不是今天来到这儿,她有些难以想象市中心会有这样一块儿破败的地方。楼外观很破,老旧的电线交错着。昨晚下过雪了,太阳出来后薄薄的雪早就融化了,成了地上脏兮兮的、泥泞的一片。

与此同时。

陈钊招呼郑译坐下来,问:“你看你非要来看看,我这儿除了穷,有什么好看的?”

郑译坐在沙发里,沙发质量不太行,坐下去有些下陷,说实话很不舒服。

陈钊是个粗人,也没有再问郑译来这边看什么。只是又凶了一句站在墙角噘着嘴的陈子言“去吃点东西。”

他说话冲了点,陈子言委屈巴巴的看了他一眼,十分倔强道:“不吃!”

“去吃!”

“就不!”

郑译看他们都快吵起来了,“怎么了?”

陈子言不说话了,陈钊一想起这事就一肚子气。“还不是这小兔崽子,逃了好几天的课。”

陈钊说着递了杯水给郑译,郑译接过去,没喝,又原原本本的放在桌子上。“大过年的上什么课?”

“不是大过年上课,是之前。这兔崽子数学考了30分,我就找了他们老师给他补补。”

陈子言有点儿不服。纠正道:“不是30,是32。”

陈钊都被气笑了,“有区别吗?”

陈子言嘟囔道:“两分呢。”

郑译随口问了句:“语文考了多少?”

陈钊还没说话,陈子言小朋友抢答:“语文好啊,九十多呢。老师还让我在国旗下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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