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行臻拿了药,从医院大厅里出来,却没想到迎面碰上了沈清。
他原本转身想走,沈清却已经看到了他,朝着他走了过来。
“在这里做什么?”
祁行臻说:“找杨锐。”
沈清看他清隽淡漠的神色,“你们最近也别走太近。”
他视线一瞥,看到了入口绿植那里站着两个高个子男人,靠沈清近了一些,低头说:“有人跟着你。”
沈清像是早知道,“祁汕云刚刚送来了医院,乱七八糟的人都盯着。”
她之前还能在祁行臻面前说“你祁叔叔”,现在就是带着厌恶的一句“祁汕云”,或许连这个名字都恶心的不想叫,但是她情绪隐藏的好。
祁行臻问:“他真病了?”
面对亲生儿子,沈清没隐瞒,“真病了。”
她换掉了祁汕云的药,身体出问题是迟早的事。
祁行臻放低了声音,两人就像是聊着家常,“你动手太早了,他现在出了事情,只会惹来很多麻烦。”
“早吗?”沈清反问。
不早了啊,她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二十几年的日日夜夜怎么过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隐藏着眼神里的疯狂,说:“再说人不是没死吗?”
祁行臻静静的盯着眼前的母亲看了会儿,突然一句:“我在想,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直接动手让我消失?”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沈清的表情有一瞬怔愣,抬头看比自己高出了那么多,帅气异常的脸。眼前的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可她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他的面容。
其实他的眉眼和自己如出一辙,很多人也都说这个儿子像极了她,可是,在看着的时候,却会从他的面容里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气质,一个痞意懒散,而另一个······她猛的停住了念头,没有再想下去。
祁行臻的话,她一时之间没有答上来,刚要开口说什么,不远处有几个医护人员焦急的跑进来,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是夏天,女孩身上的衣服单薄,她身下大滩的鲜血便没有任何遮挡的冲击视线。那血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这么一个插曲让祁行臻有些失神,沈清早就挪回了视线,却见祁行臻还在盯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
沈清问:“认识?”
祁行臻摇头。
沈清也没有再多话。
祁行臻回神,问:“跟着你的那两个人,要处理吗?”
沈清说不用。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盯着她们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只是她和祁汕云一向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盯着她的人又是谁?他们自然不会主动招惹警方那边的,但是被其他人盯上也很麻烦。
“会有人去处理。”沈清说着,见祁行臻的外套领口有些乱了,伸手去理。
手刚伸出,祁行臻往后退了半步。
沈清一愣,只是片刻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她说:“有什么事就交代杨锐,他会尽全力帮你。”
祁行臻皱眉,沈清突然的亲近让他格外不适。
沈清又交代了几句,就转身去了住院部。
祁行臻出来,见医院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救护车,司机带了手套在清理车,那上面全是血迹。
祁行臻的车就停在那辆救护车的旁边,他走过去车门刚碰到车门,听到司机旁边一个清洁工模样的人说:“怎么弄成这样,不好打扫吧?”
司机正把沾血的毛巾放进水里,叹了口气,“可不?擦也擦不干净,看的人头晕眼花。”
清洁工“啧啧”了两声,“这血流的,半条命都没了吧?这是伤到哪儿了?”
司机说:“······一个小姑娘胡乱吃药,孩子流了。”
祁行臻的动作停了下,救护车旁边的两人见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正看着他们,以为是救护车挡住了他开车,有些歉意的,“不好意思哈,我这就往旁边挪挪。”
“不用。”
他们还没说什么,就见那年轻人已经上了车。
一会儿车子启动,祁行臻手握着方向盘,车窗半降下来,他听到那两人的声音渐渐变小: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靠谱······喝了堕胎药吧?胡乱吃药,一不小心可是要出人命的······
渐渐远了,他也没听清身后的声音。
一路开回了那所房子,路过繁华的市区,直到确定没有人跟着,才轻打方向盘转弯,一直开上了崎岖不平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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