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门口,陈钊一步三回头,骂骂咧咧的出来。

郑译斜靠在车边等,见已经深秋的季节,陈钊身上还穿着一件极不应景的短袖,他瞥了眼,又绕到另一侧从车里拿出一件外套。等陈钊过来了,扬手丢给了他。

陈钊冷的直打喷嚏,接过外套立马套在身上,有些感激的,“谢谢兄弟。”

郑译摆摆手,“可别,你下次别这么吓我,就算是我谢谢你了。”

陈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派出所还真不是他想来的,实在是流年不利。

“要不是祁少突然问起了你,我还真不知道你又把自己送进来了,这又是犯了什么事?”

陈钊裹紧衣服坐进车里,嘟嘟囔囔:“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又犯了什么事儿?说的我跟那作奸犯科的地痞似的。”

要是他在杨锐跟前这么说,肯定会被杨锐轻飘飘的反问一句:“难道你不是吗?”

郑译倒也没杨锐那么损,他只是沉默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交代:“最近风声那么紧,我们躲警察都来不及,你倒好,躺平了往警察跟前送。”

“这你还真不能怪我,都怪老四那个傻|逼,典型的癞蛤蟆找青蛙——长的丑玩儿的花。我们一帮人好好喝着酒呢,他非得带我们去见他新泡的女人,结果一到那家店里,就被抓了个正着。”他说着,又感叹了一句:“最近怎么查的这么严?平平无奇泡个妞都要被请去警局喝茶。”

郑译开着车,语气淡淡的,“你们那叫平平无奇的泡妞?”

是聚众淫乱还差不多。

“我还真不好那一口,但是那帮孙子可不一样,专爱这么找刺|激······他娘的,你说那些条子是不是没事干,天天跑来扫黄。”

“这不,一扫就扫你们一窝?”

陈钊冷哼了声,问:“有吃的没?”

“座位旁边那个袋子里有面包。”

陈钊动作利索了掏了出来,一口就吞了大半个,“该管的事情不管,一天天的净盯着别人裤裆里那些事。娱乐场所你情我愿的买卖,他们抓这个,抓那个。打击来打击去,那些做皮肉生意的都不挣钱吃饭了?”

“你倒是想的周到。”

陈钊狼吞虎咽又吃了一口,说:“男人买快乐,那些出来陪的人也赚钱,两全其美的事情,有什么可扫的?花钱睡人总比憋成变态,再强|奸别人要好的多吧?”

郑译:“两全其美?你怎么知道那些出来‘卖’的人是自愿的?万一他们是被强迫的,被拐带来的,那你们的行为和强奸有什么区别?不上床会死吗?”

陈钊被问的一愣。

他脸色一沉,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生硬:“你这小子说话真扫兴,怎么带着一股子······条子的味儿?”

“你最近和他们朝夕相处,受到感染了?看谁都像是警察。”

陈钊摆摆手,“这话我可不爱听。”他继续啃面包。

“那就不说了。”见他被面包噎的直翻白眼,郑译提醒了句:“袋子里有水。”

“谢谢,谢谢。你这个兄弟我没白交。”

“一个面包就感动了?”

陈钊喝了口水,缓了一会儿说:“屁,我是看你这个人值得交。”

郑译打着方向盘转弯,听陈钊吃饱喝足后靠在后座感慨:“老四那个王八蛋就不行,天天掉进女人堆里出不来,色胆包天胆子还小,警察一来他都吓的躲到桌底去了。”

郑译笑笑,没说话。

过了好半天,陈钊才想起来正事儿,“你刚说祁少找我?”

“也没找你,就是他今天问起你,我才察觉好几个月没见你了。结果你倒好,跑看守所度假来了。”郑译调侃他:“中秋和国庆假期一起度的?”

“你这嘴也挺不饶人,和杨博士有的一拼。”

“祁少找我做什么?”

“不知道,说让我带了你去会所找他。”

陈钊“哦”了声。

又问:“对了,杨锐最近没找我吧?”

“找过一次。”

陈钊立马问:“什么时候?”

郑译想了会儿,说:“上个月月末。”

陈钊一听,“完了。”

“你倒是奇怪,祁少找你你倒没什么反应,这杨先生找你,就说‘完了’?杨先生比祁少说话好使吗?”

郑译有些愁眉苦脸的,“你不懂,这不一样。”

“哦?”

“完了完了,”陈钊懊悔不已,“你不懂,祁少是上司,可杨锐是财神爷。他找我肯定是有生意要跑,说不定是要运货呢?”

郑译神色一顿,目光透过后视镜在陈钊的脸上停顿,又不着痕迹地别开了视线:“要我说,你还不如和祁少搞好关系,你要和他走的近了,什么机会没有?”

“机会是有,但我这个智商,能干好什么事?”他倒对自己认知到位。“也就听从杨博士的吩咐,运运货,沟通一下关系。其它事情是真干不了,再说祁少也不会让我去做。”

郑译随意的问了句:“运货的事情一直是杨先生在负责吗?”

陈钊有些累了,靠在那里半梦半醒的应了一句:“是啊,祁少又不管这种事儿,清高着呢。”

“你们在运什么货啊?”

闭着眼睛假寐的人忽的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开车的人。

郑译被着目光一刺,问:“怎么了?”

“你今天打听的有点儿多啊。”

前头是红绿灯,郑译停下了,“这不,最近也缺钱花吗?想向你打听个渠道,也带我发发财。”

陈钊还是盯着前面的人看,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这我就有点儿看不明白了,你明明是祁少找来的人,刚来的时候一看就不是和小人物,和他关系不一般啊,怎么这会儿倒和他越来越疏远了,倒和我这个莽夫走的近······”

郑译沉默了一会儿,手握着方向盘,握紧又复松开。

“实话跟你说吧。”他扭头。

陈钊的手伸进了装面包的袋子里,那里面放着一把拆卸螺丝用的锥子,他握在了手里,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可是手上已经做好了一击毙命的准备。

郑译:“我没故意骗你。毕竟从犯了错被发配到这边,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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