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弘深几乎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他很少吸烟,只有在压力极大的时候才会抽烟来缓解压力。
等检测结果的那四十分钟时间里,他站在警局后园的一个角落里,一支又一支的抽烟,到最后,他觉得自己非但没有清醒,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小刘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何弘深将半支烟捻灭,眼里都是疲劳过度的红血丝。
“结果出来了?”
小刘见他状态不太好,就拍拍他的肩膀,说:“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进去细说。”
何弘深有些等不了,有些着急的问:“那音频是不是经过转载的?”
“实际情况有些复杂……”
两人边往里面走,小刘说:“现在不能确定那个音频是经过剪辑转载的。至于你说的杂音……有可能是现场的声音,或者对方在发语音的时候没睡醒、嗓子不舒服……影响音素太多了。不能仅凭杂音就断定音频有问题。”
“不可能没问题。”
何弘深虽然实战经验没多少,但他在警校的时候可是优等生毕业,这些有关电子软件的信息辨别对他来说不算难。
“确实有问题。”小刘点点头。
何弘深心里有谱,但就是不敢妄下定论。
两人已经进了检测室,小刘拿过旁边的一个耳机,递给何弘深,他点击鼠标,播放那段音频。
经过特殊处理,那里面的杂音更明显了。
听完一遍,何弘深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卡声的位置,“从这里再放一遍。”
小刘将鼠标拖到了那个位置,又播放了一遍。
“开头的声音很短促,正常说话开口绝不会这么短促。这里有问题。”
小刘点点头,随即说:“只有这一点儿也不能确定音频是剪切的,如果真是剪辑,能达到这么自然的效果,那一定是个人才。”
何弘深将处理过的音频反复听了好几遍,他将耳机摘了,对小刘说:“你念一下这句。”
小刘念了:“我最近有点儿忙。”
何弘深思考着,点开手机录音,说:“再念一遍。”
小刘笑着念了。
“在‘我最近有点儿忙’前加上‘不能去见面了’”
小刘乖乖加了,“不能去见面了,我最近有点儿忙。”
这句何弘深也录了。
他再将小刘说的第二句剪切,剪掉了前半句“不能去见面了”,只剩下后半句“我最近有点忙。”
他将两段录音依次放出,检测室里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认真的听录音。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问题,“不一样,后半句开口就急促一点儿。”
何弘深点头。
他又点开了许苑的那句,发现和经过剪切后小刘的那句如出一辙,开口都很急促。
因为人的说话发音习惯,开口的第一个字总是会缓一点儿,有停顿,有情绪的酝酿,但是中间的话,语速就会稳定正常。
小刘恍然大悟,“是啊,这么一对比很明显。”
他看何弘深焦虑的模样,又问:“和最近的案子有关。”
何弘深点头。
小刘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着急模样,就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都有线索,慢慢捋。”
何弘深摇摇头,“怎么能慢呢,不能慢。”
老卢说过一句话,做这行的和医生差不多,都在争分夺秒。
他们不光和死神赛跑,也在和歹徒赛跑,一旦慢了,就会有更多的人丢了性命。
他拿了检测单,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儿,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夹带私人情感,把这当成一起陌生人的案件,不能乱了分寸。
何况,现在还是他的猜测。
万一一切都是巧合和误会呢?
何弘深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用了两分钟的时间理清思路,拿着报告单去找了老卢。
—
天昇的总裁办公室在六楼,从落地窗望出去,视野并不开阔,一座U型的建筑挡了大半的风景。
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摆了好几个黑色的铁艺支架,上面种满了藤萝。在寒冷中,借着室内的温度,藤萝长势旺盛,藤蔓铺展着,一眼望去都是绿意。
祁行臻坐在办公椅上,将文件随意的丢给了助理,见助理还不动 ,问:“还有要签的?”
助理见他烦躁的揉着鼻梁,一时之间也不敢说了,眼前的年轻人跟他们的前任董事长可不一样,别看年纪轻,挺难伺候的。
“文件没有了,但是启源集团的副总送来了一份请柬。”
祁行臻抬头,整个人都靠进了椅子里,“什么晚宴?”
“满月酒。”
“不去。”
助理有点儿为难,“可是……可是最近两家公司有一块地皮在合作,不去是不是……”
祁行臻抬眸看了助理一眼,“满月酒,不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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