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孕期都被困在公寓,加上心理的郁躁,许苑的身体很差,一场手术下来基本夺取了她所有的气力,麻醉药物在她的身上发挥的作用更大,被转移到病房时,许苑还是意识模糊的,一直昏昏沉沉。只模糊的知道杨锐进来过病房。

他们站在窗前,因为什么事情在争吵。

眼前都是晃动的重影,她看到一向儒雅的杨锐,疯狂的拽着祁行臻的衣领。

人影在不断的移动,房间里面传来重物落地声,打斗声。

她听到祁行臻压抑着声音,“你简直疯了!”

“我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那是蓄意杀害,你搞死了那些警察,觉得自己还能安全离开?”

杨锐推开了祁行臻拽着他胳膊的手,他整理因为刚才打斗有些凌乱的衣服,视线瞥到了病床上已经转醒的许苑。

“肯定不能离开,所以······那帮人说不定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你确定还要和我在这里浪费时间?”

大脑慢慢的清醒过来,许苑看清了站在那里的两人。

看到祁行臻没再理会杨锐,朝她走过来,他弯腰摸了摸她的脸,“以为你会一直睡着,这么快就醒了?”

他直起身,拉开病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一次性注射器和一瓶药物,动作利落的用注射器将药物弄好。

一直安静的杨锐开口了,“点滴太慢,时间来不及,直接静脉注射。”

声线冷漠,仿佛病床上躺着的秀美女人不是一个人,是没有生命的货物。

祁行臻动作没有停顿,只是将药物推到了许苑正在打的点滴里。

她虚弱的伸出手,就要拔掉左手处的针,祁行臻制止了她,控制着她的动作,“乖,再睡一觉就好了。”

她被按着,任由被注射了药物的液体一点点流进了身体,到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凌晨两点,大雨才慢慢停歇,云层浓重,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连平日里城市绚丽的灯光都暗淡了。

陈钊气喘吁吁的冲进病房,杨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只有祁行臻附身,正要将病床上的许苑抱起来。

“······警察,来了好多警察。”陈钊的嘴唇都有些苍白。

“怎么办,他们······已经快到这里了,我开车跟飞一样的才甩开他们提前赶了回来。祁少,赶快走。”

祁行臻已经将许苑抱起来,转头问陈钊:“孩子呢?”

“孩·····孩子刚才被护士抱去喂奶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孩子啊,赶快走得了······陈钊见祁行臻怀里还抱着一个,心里更加哀嚎,这得怎么出去?

“你去把孩子抱回来,到住院部后门那里。”

陈钊早就吓破了胆,可一向不会违背祁行臻的命令,转身跑去护士站找孩子。

医院里面一切如常,但可能是精神紧绷的原因,陈钊看到哪个都觉得像是警察,他心里暗道:别慌别慌,祁少那么厉害,哪能让警察找到这里来······

他跟念经似的,一路心底默念,一路往护士站走。

“213病房的孩子呢?”

护士见他,讶异了一下,“你们家属也是,没一个能喂小孩儿的,那孩子都哭成那样了,也不见有人管管······”

陈钊着急找孩子,中年护士却一个劲儿的数落,最后他有些火了,“孩子呢!?”

他长的本就凶狠,声音在这么一大,喋喋不休的护士被吓着了,周围的人也纷纷侧目看他。

“被······被小周带去喂奶了。”

“哪里?”

“休息室,你直走在······在转弯。”

陈钊懒的再搭理她,大步朝休息室去。

他没那么好的礼貌,事出又急,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然而,看到里面的人时,陈钊面色错愕。

郑译。

他怀里抱着的,正是祁行臻的孩子。

只不过几秒,错愕变成了语气中的不善,他带着疑问,又强硬的,“郑译,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猛地反应过来,“你果然是警察!”

·

将许苑放进了车里,祁行臻靠在车边,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高楼。

半晌,他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分钟了,陈钊还没来。

有警鸣声,并且越来越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止一辆。

警察怎么会突然来这里?近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处理的,祁行臻明白,他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他确信,他们目前没有任何理由这么直接的来抓他。

他眼神冰冷,在推测着可能性,杨锐的信息来了:【没证据,看来是要带你接受调查。】

虽然说警方对他的怀疑是一早就有了,可是出动这么多警力来让他接受调查,还是让人不得不警惕。

何况······他将目光移到了车里,因为麻醉药物的作用,许苑睡的昏沉。

决不能让他们见到许苑。

警鸣声越来越近了,已经从医院门口鱼贯而入。

陈钊总算是喘着粗气跑来。

祁行臻见他一个人,两手空空,“孩子呢?”

陈钊皱着脸,“不知道,我去了,没找到······”

祁行臻神色已经难以用冰冷形容,在暗夜里,他的目光像是要杀人。

他越过陈钊,转身往楼里走,很显然是要自己去找。

“别!”陈钊喊出声,又压低了声音,跑过去拽住了祁行臻的胳膊“,祁少,别去了,已经来不及,现在到处都是警察,你先带着许老师离开。”

祁行臻甩开了他的手,紧抿着唇,沉默的继续往前。

陈钊跑过去又拽住了他,“祁少,别去了。”

他语气里面已经带了恳求,再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是我女儿。”祁行臻眼底淬着冰,他一向是散漫的,看什么都是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模样,什么都不在乎。

陈钊见过他慢慢悠悠的喝着酒,带着浅笑看一个犯了错的下属被打的血肉翻飞,见过他面对一切都精心算计,然后运筹帷幄高高挂起的姿态。

他没见过这样的祁行臻,像是突然从高处跌落了,一下变的不再高高在上,不再事不关己。

他突然觉得有点儿讽刺,又有点心酸。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