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轻后知后觉的有了羞耻心,觉得应该远离是非之地,暂时最好谁都不见了。

陈慕回到家就没这么好心情,辗转反侧,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上了朝,还被同僚背地里议论“纵欲过度”……

以梁轻的个性,她从来不会和自己开这样过分的玩笑。

陈慕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知道了彦廷催婚梁轻且乱点鸳鸯谱的事情,看来这位新帝有点闲呐。

后几日,奏折如雪片堆满彦廷的龙案,内容大同小异: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后”啦

“请立太子”啦,几个有身份的妃子也开始不安分,各个对着那个空置的皇后位子跃跃欲试,后宫一时乌烟瘴气。

彦廷忙着平衡各宫美人,朝中势力,着实费了不少力气。

最后陈慕上书,请求接回在外游历的太子和皇后,彦廷就坡下驴,这场闹剧终于平息了。

梁轻也觉得是时候接回琬娘母子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宫里的生活,但是以彦廷今日的位置,他们又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面对这一切。

当时遇见彦廷,因缘际会,扯旗呐喊助他立地为王,如今他已经做上了皇位,权利斗争那一套梁轻并不擅长,既然她志不在此,朝堂之事梁轻也就不想管,正好书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梁轻就搬到书院多清净了。

“哇,这牌子真旧!”

随着五儿的感叹,“中都书院”这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字体古拙,笔画遒劲有力,笔锋凌厉中带着沉稳,昭示着题字之人深厚的内功修为和志存高远的意境,梁轻心生好感,随口叹了一句“这字真好!”

再看刻字的牌匾更是古朴大方,木头黑黑的,像是烧焦了一样,梁轻虽然不认识,能历经百年不朽不腐,想必不是凡品。整个牌匾掩映在山门前一片苍翠树木枝叶之间,给人一种厚重之中并着一份生机盎然的感觉。

山门四开,门内就是两行高大的槐树,此刻开着洁白的花朵,散发了迷人的甜香,梁轻深深的吸了一口,就是这个味道啊!

这是梁轻第一次来,看这山门就觉得可亲,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槐花包子的味道也从脑海里呼之欲出。

“这是个好地方啊!”五儿更是这走走那看看,兴奋的叽叽喳喳,“小姐真的让我在这里继续读书?”

“不读书来干嘛?”梁轻看了一眼一脸兴奋又疑惑的五儿,她一副有如做梦一样不敢置信似的,“难不成你要回去嫁人?”

“不想不想”五儿连连摆手,但是心里腹诽了一句:“你自己做梦都想嫁人,还非得说人家。”

“那你就好好念书吧。”

五儿这就安心读书了,梁轻的主意变的快,之前买了乌衣巷,还说让五儿学习掌管家业,现在又让五儿继续再教育接受文化熏陶了,许是梁轻自己不想再操心了,顺带着也让五儿再玩几年。

看见矮胖小老头的一刻,梁轻笑了:“还真是有缘,竟不知蔡夫子也在此处。”

没错,中都书院的山长是老熟人——蔡隐。

梁轻入了中都之后除了整顿军纪,其他事情过问的少,幽冥卫给她报告的也多是各地战场的事儿,像书院的事她还真没去打听,不过来之前还是知道书院的山长是蔡夫子,只是不知竟是这位。

蔡隐也不见外,笑道:“就许你这丫头东奔西跑,不准我老头子四处闲逛?老夫可比你到中都还早着哩!”

梁轻连连点头,深鞠一躬:“是是是,蔡夫子老当益壮,还能掌书院百年,带领咱们再创辉煌。”

蔡隐哈哈大笑,“哈哈哈,小丫头会说话了,一百年太久,再三五年也就罢了,老夫就告老还乡、游历四方去。”

“呵呵”,梁轻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名人名言,随口念了句:“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蔡隐听完赞许的看着梁轻:“说的正是,老喽,不争百年,只争朝夕吧。”

“术院,院长”?梁轻听前俩字怎么觉着应该是天机教的地盘呢?

这蔡夫子可真是个妙人儿,给梁轻封了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官儿。

“这可不是老夫起的名字,这术院一百多年前书院成立的时候就有,第一任院长还是那位天曌帝的第一皇夫。”

“第一皇夫?”梁轻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随口问了一句:“可是那位姓沐的?”

蔡隐微微点了点头,但笑不语,梁轻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总觉着蔡隐来中都另有隐情。

这位沐氏先祖,还真是人过留名,竟然也曾在书院教过书。这还真是巧啊!

五儿念书,梁轻教书,借着普及《算经》的事儿,梁轻这一世重操旧业,当起了老师。

梁轻的数学教材编写完毕之后,刊印分发到书院,给这本数学书起了个名字《算经》,她请求亲自教授这门课程,彦廷自然没有不允的,干脆选拔楚州范围大小书院的精英,前来中都学习。

这一批精英有各地俊才,也有年轻的夫子,也有高门大户的小姐闺秀,年龄身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爱好算学。

五儿的同学都知道她是青芜老师的丫鬟,对她格外讨好些,很快她就和大家相处融洽了。

青芜——梁轻给自己起的新名字,绿绮是个花名,属于美人不属于她,而绿啊绿的,的确不好起名,大约也没有人姓氏是绿的,青绿同源,和轻同音,索性就改了青,而前世她属兔子的,芜者,杂草丛生生命旺盛之意,这名字算是滋养一下前世困顿的自己。

青老师身受大家爱戴,因为她的算经实在是太玄妙了,所以梁轻到了书院就成了大忙人,除了上课时间,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围着她请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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