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来刚刚问刘名那一句是否有心理病史问得嘴快,也不知道有没有做得逾矩,毕竟柯昔好像把这个问题隐藏得很好,刘名都没有发觉有问题,他不知道柯昔是否愿意让他们知道。
心理生病的人大多都会选择这样做,将自己伪装得像个正常人,然而这样做的心思越深,病症也就越严重。
不过聂行云也没有想知道的意思,这是柯昔的隐私,而他也不是心理医生。
路程没走一半的时候,柯昔就回了些许神,左右摇晃着脑袋确认自己身在何方。
正好红灯,聂行云望向他:“醒了?”
“聂老师?”柯昔想不起来他们有见面,“尘尘?”
“嗯。”聂行云伸手探了探柯昔额头的温度,“去医院吗?”
聂行云的手掌很热,但柯昔不习惯别人的触摸,别扭地动了动,连带起衣物在身上的触感。
因为柯昔落了水,聂行云在车里开了暖空调,柯昔一动,聂行云盖在他身上的外套压得更重了,自己的衣服也沾在身上,笨重又潮湿的感觉更明显,他极其讨厌。
“不去。”音量极低,感觉人还是晕乎乎的,“我想换衣服。”
他抵触触水的笨重感,只想快些让自己变得干燥起来,给他堆一箱的干燥剂也没问题。
聂行云却问:“你知道自己生病了吗?”
“不去。”柯昔重复,“我想换衣服……”
聂行云蹙眉又喊了声:“柯昔?”
柯昔嘟囔:“我想换衣服……”
柯昔是清醒了些,但不多。
学医的理论基础什么都学过点,柯昔心理有些问题,这会下意识说的话反而更需要重视。
绿灯亮起,聂行云将车调了个头。
聂尘尘看方向不对:“哥哥,我们不去医院了吗?”
“嗯。”聂行云回答,“带小柯老师回去换身衣服。”
柯昔坐在副驾驶上,回忆断断续续地,记忆一会儿进来一点,在聂行云拐第一个弯的时候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落水的,眸子一暗,他跟汪轼肯定要没完。
在距离聂行云家还有十分钟路程的时候,他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拱了拱身上的衣服,他觉得自己还能再装一装死。
到聂行云家聂行云要将他抱下车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是怎么从水池里出来的……
自己是不是还往人肩膀上贴了?!
真是疯了。
“聂老师,我能自己走。”
聂行云抱得很稳,柯昔不知道多少年没这么被人抱过了,加上他刚想起来这人抱他出那水池子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这会聂尘尘还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柯昔脑子回来以后觉得哪哪儿都极其不自然。
听柯昔这么要求,聂行云也善解人意,放他下来时也轻手轻脚的,尽管这会儿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密码锁已经打开,聂尘尘一溜烟跑进去找玩具了,柯昔站在门口,进不是不进也不是。
“不然……我还是回去吧聂老师……”
聂行云看了看他,身上披着的外套很大,和里面五彩斑斓的卫衣一点都不配,学艺术的好像都喜欢这样稀奇古怪的款式,站在门口的柯昔都好像跟他格格不入。
说实话聂行云也没让陌生人进到家里过,但这小孩的眉头都皱了一路了,平时也就是没什么表情,脸色哪里这么难看过。
于是他侧了侧身,取出双备用拖鞋:“进来吧。”
人都这样说了,柯昔也不好推脱,何况这是老师。他低头换鞋,看到了聂行玉湿漉漉的裤脚。
啊,忘了,这人是踩进了水池里将它捞出来的。
“谢谢。”柯昔跟在人身后有,突然说。
聂行云顿了顿,随即回答:“不用。”
他将柯昔带到浴室:“左调是热水,干净的衣服我等会拿过来给你,难受的话先洗吧。”
说完,就真的将柯昔扔在浴室里了。
柯昔也是真难受,没什么好推脱的,自己要求别人把自己带来换衣服,拖拖拉拉也没意思。
聂行云给柯昔拿完衣服也去二楼简单冲了个澡,出来便去喊聂尘尘写作业,但小家伙今天尤其主动,到的时候已经把作业摊在茶几上在写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打了什么兴奋剂。
柯昔洗完出来就看到小孩写作业大人抱着笔记本改文档的画面,太和谐了,也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了,导致他有些错觉。
“小柯老师!”聂尘尘眼睛亮亮地,让他到身边来坐他才醒了神。
聂行云不说话,但还是看着柯昔的。
柯昔骨架小,穿聂行云的衣服像穿M码的人买了XL的衣服穿,本来脸蛋就挺好看,这么一穿还显得像讨喜的小孩了。
聂行云讨厌不规矩的人,此刻又实实在在地觉得柯昔挺讨喜,这让他心生不宁。
柯昔坐到聂尘尘旁边,随便一瞥就看到了聂尘尘的作业本:8-0=0。
再看一眼,10-0=1。
沉默震耳欲聋。
他怀疑之前小林老师说聂尘尘上课听课但不会参与到作业中去,完全是因为聂尘尘没学会吧……
柯昔本想先说别的的,但是……
他问:“聂老师,你都不检查尘尘功课的吗?”
“?”
聂行云闻声望过来,看到柯昔一言难尽的表情,便直接看向了聂尘尘正在写的数学作业本。
……
嗯,美术课上得不错,在看图写话。
“他之前在家里有家教给他检查,”聂行云实话实说,“平时不是我带他。”
也是,柯昔想,之前小林老师还说聂尘尘暂住在堂叔家的,这会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接到哥哥家里来了。
“聂老师的父母很忙吗?”柯昔想了想问。
聂行云这下是真疑惑了:“我父母?”
“对啊,”柯昔也有些疑惑,“他们似乎都没有时间照顾尘尘。”
还经常让管家去接小孩。
聂行云已经将不解写在脸上了:“这和我父母有什么关系?”
柯昔一愣,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还是问:“那不是尘尘父母?你不是他哥哥吗?”
不知道是不是刚从病中脱醒,柯昔有些质疑自己了都:“小林老师还说他最近住在堂叔家的。”
“……”
聂行云就知道,聂韵哲那样教聂尘尘喊他哥哥,迟早得出问题。
他觉得柯昔也没有质疑错。
“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聂行云说,“但我就是他堂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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