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公里左右,黎簇整个就神志不清了,晃悠两下猛的砸倒下去,乔九月一把拎住,跪坐在地把他放在腿上。
“黎簇,黎簇。”
或许听到了她的声音,黎簇挣扎着把眼睛拉开一条缝儿,不聚焦的眼神往她那边瞥了一眼,彻底晕了过去。
余光里一个黑影向这边走来,没走几步也猛的倒在地上,乔九月转头,就见吴邪脸朝下趴在沙地当中。
她连忙环视一圈儿,嘴角抽搐起来。所有人全都晕倒了,所有人,就她一个还醒着。
“不是,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乔九月叹息一声,认命的干起了活。
她先放好黎簇,拎着吴邪的领子把他放到黎簇跟前,然后去人群里翻出王盟和苏难,也拎过去放好,最后拍拍手看着他们,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啊,手机也没个电,这地方也没人,她总不能自己去找海子,万一他们突然醒了,自己不就丢了嘛。
想了想,乔九月直接躺倒枕在黎簇肚子上开始放空。
等吧,她还能坚持八个小时,五小时之后这些人要是还不醒她就自己走,任务失败就失败了,总不能送命。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久到她都迷糊起来了,耳边突然传来一连串脚步声。
乔九月立即起身去看,是一个身穿蒙古袍的男人牵着一群骆驼过来了,骆驼上还驮着一大堆物资。那男人一见她起身立即小跑着过来,还兴奋的喊着“人!人!”
乔九月反手抽出苏难腰间的短刀,皱眉问道“你是谁?”
那男人不说话,就是一边拍手,一边兴奋的喊她人。
“你叫什么名字。”乔九月又问。
男人更加兴奋了,黝黑的脸满是笑容,一直重复着嘎鲁两个字。
乔九月嘴角抽了抽,看着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男人,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你能带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吗?”
“回家!回家!”
“那你能带我们回家吗?”
嘎鲁一听双手拍的极其用力,大声笑道“带回家,带回家。”
这好不容易来个人还是个傻的,乔九月非常无语,但她没表现出来,甚至把声音放的更软“那你能帮我把他们放到骆驼上吗?我们跟你回家。”
嘎鲁点点头,特别兴奋的跑过来就要抱乔九月的腰,乔九月连忙后退几步把刀横到面前,感觉脚下踩到了东西,一低头,就见黎簇在自己脚下。
“不是我。”乔九月指指脚下,笑道“是他们。”
嘎鲁看看黎簇,点点头,一边念叨着“带回家”一边弯腰扛起黎簇放到骆驼上。很快四人都被带上了骆驼,乔九月就选了他们四个后面那只骆驼,扯着缰绳,一个利落的抬腿就骑了上去。
“走吧,带我们回你家。”
乔九月催促着嘎鲁,她可不打算把这些拖油瓶带上,碍事不说,还影响心情。可嘎鲁并不理她,一边念叨着“人、带回家”一边迅速的把人都扛上骆驼。
乔九月摇摇头,叹息一声“算他们命大。”
又等了几分钟,嘎鲁终于是把所有人都扛到骆驼上了,拉着领头的骆驼兴奋的走着,嘴里不停的念叨“回家,回家。”
走了大约有三公里,乔九月看到前面出现一个很大的房子,房子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用木栅栏围住的空地,栅栏前是水槽和一个木棚子,想来应该是放骆驼的地方。
嘎鲁到了房子就跟前松开骆驼快步跑进去,乔九月见状翻身下来,走到黎簇身边去看他的情况。他还是昏迷着,没有要醒的迹象。
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女人,也穿着蒙古袍,嘎鲁跟在那女人身后,笑的很开心。
“姑娘,你就是嘎鲁带回来的人吧。”女人走到乔九月面前停下,探头看了看乔九月身后,疑惑道“你们这是?”
乔九月一边打量女人,一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语气还带着一丝委屈意味“姐姐,我们一行人遇到了沙暴,他们都晕倒了,物资什么的全部都丢了,幸好遇到了嘎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女人立即捂嘴笑了起来“什么姐姐,我都是做娘的人了。嘎鲁就是我儿子,我叫苏日格,你叫我大姐就行。”
“啊?”乔九月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大姐,嘎鲁都这么大了你居然还这么年轻,保养的真好啊。”
“我们这的人结婚早,我男人去的也早,我们家啊就我们两个。”苏日格拍了拍嘎鲁“去把人都送到房间里去。”
嘎鲁听话的拍着手去扛人,乔九月给他让开位置,将女人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才做了一个腼腆,扭捏的表情“大姐,你们这能不能洗澡啊,你看我这……”
“哎,有,你跟我来吧。”
“谢谢大姐。”乔九月笑着勾上苏日格的胳膊,指指黎簇几人,语气委屈,眼神无辜“能不能麻烦你把我跟那三个男人安排到一个房间啊,他们都是我家人,我不敢一个人住。”
“行,没问题,你先跟我洗澡去吧。”
乔九月按照苏日格说的方向进了洗浴间,关好门趴在门上从缝儿里往出看。苏日格打热水去了看不到人影,大厅里只能看到嘎鲁一趟趟的往里面搬人,神色没有异常,依旧是那副傻样。
她刚刚捏了苏日格的手臂,但她的蒙古袍太厚了,摸不出来肌肉含量,看表情也是很质朴。
母子俩明面上都没有异常,但她知道在这里开旅站的肯定不会简单,还是小心为好。
苏日格很快把热水提进来,还拿了套蒙古袍给她。乔九月仔细清洗了身体和头发里的沙粒,最后又问苏日格要了水洗自己的衣服,全部收拾完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她抱着自己的湿衣服上了楼,推门就看到三个人躺在床上,还是没有动静。
苏日格这时候提了壶水进来,放了几个杯子说道“你给他们喂水啊一点一点喂,一次不能喝太多。我们这里都是太阳能,屋子里可以充电,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喊我就行。”
“知道了大姐,谢谢你啊。”
乔九月目送苏日格出去,关好门,搭了衣服就从王盟包里找出设备给手机充电,然后开始探查情况。
窗外依旧是一片沙漠,店里明面上看很正常,但具体的还是要等她找机会去查。
她坐在椅子上,拧开水壶看了看里面,然后把水倒进杯子里举起来看了看,又用手指沾了一点送进嘴里,品了品确定没问题就给几人灌进去。
手机很快开了机,乔九月发现这里的信号居然是满格的,在沙漠里真的很不寻常,除非这里藏着信号基站。
如果这里只是一个旅店的话,是不可能有能力在沙漠当中建一个基站的,除非……
乔九月:在沙漠里找到一个旅店,感觉不太寻常。
汪小狗:比我预想中晚到一天。
乔九月:你的人?
汪小狗:不是,是汪家放在这儿的眼线,外家人。
乔九月: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事?
汪小狗:你可以借这个机会把黎簇带回来,吴邪交给他们,但是不要暴露。
汪小狗:女人是打手,小心那个男人。
耳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乔九月立即删掉聊天记录往那边看,就见吴邪已经起来了,正撑着身子看她。
“哟,您这体质够好的呢,这么快醒。”
“这是哪儿?”
“这是当地人家,店里的大姐叫苏日格,她的儿子叫嘎鲁,就是他把用骆驼带回来的。”乔九月冲他招招手,顺势倒了杯水给他,等他过来坐下,就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觉得这儿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一种直觉吧。”乔九月挑挑眉,笑道“这得靠你,我在那边不是干这个的。”
“那走吧,我们下去转转。”
说着吴邪已经走出去了,乔九月轻笑一声跟上,路过大厅看到苏日格还打了招呼。
外面不过一个骆驼棚,几颗胡杨木,一个海子和一个草棚子,吴邪看了看,径直往草棚里进去,就让乔九月在外面放风。
不过片刻吴邪就喊她过去,转身,就看到他在一片杂草下面发现了一个地窖。
从地窖下去,里面是几个货架,上面堆放着登山绳,护目镜之类的沙漠用品,很先进,一看就是上一波来这儿的人留下的。
“你为什么会来。”吴邪转过头,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着乔九月身上每一个会暴露情绪的细节“你该知道汪家对你们的监控多么严密。”
“你身边的汪家人还少吗?族长的事情,不论如何我都要来的。你放心,我来这里的路上换了好几张脸,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
“那你觉得这里有汪家人吗?”
“你不都有答案了吗,除了我,你最关注的不就是苏难。”
“你知道我的计划?”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来帮你的,保你不死而已。”乔九月轻笑几声“如果你有需要,黎簇这孩子我也可以保。”
看着吴邪阴沉的表情,乔九月又笑了起来“你不用相信我,我不会干扰你的任何决定,也不会问你任何问题,我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活下来。”
“这一路会有很多人在暗中帮你,因为只有你,才能拯救我们。”
吴邪盯着乔九月看了半晌,然后在地窖里翻找起来,很快翻出了马日拉的尸体。吴邪再没有停留,带着乔九月出了地窖,还在骆驼棚前遇到了黎簇撒尿,弄的他一整天不敢直视乔九月。
一日无事,一夜无梦,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从木质窗户洒进屋里,照的人暖融融的,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扰了满室寂静。
吴邪和黎簇立即下去查看,乔九月换了身衣服才跟下去。
到草棚的时候就看到苏难,吴邪和黎簇围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么,走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那里躺着一具尸体,尸体上有很多纵横交错的血痕,死状很凄惨。
是叶枭。
吴邪瞥了一眼乔九月,又转头去看地上的尸体,淡淡道“刀伤。”
“怎么会是刀伤呢?”
“他是你的人,他怎么回事。”吴邪看着苏难,轻笑一声“你应该清楚吧。”
“他自己要跑,我也拦不住啊。”苏难合上叶枭的双眼,叹息道“昨天晚上,他非常的狂躁,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没想到今天就是这样了。谁干的?”
“他自己。”
“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呢,我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自杀的呢。”
“所以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吴邪看着尸体,解释道“你看他的伤口,一看就是用小刀片一刀一刀划的,伤口都在胳膊内侧,呈纵向,从上往下一刀一刀刺开,这样的伤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割的。”
苏难掰了下尸体的胳膊,眉头皱起“他身上还有很多挠痕,这里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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