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C城的空气总是纯净湿润的,吸进心肺里润泽、舒服,这里的女孩子皮肤好、个个水灵灵的。
农历立春这一天,当C城的人们刚刚从梦中醒来时,大街上的报童们手里举着当天的报纸奔跑着,叫卖着:“快看、快看,女子学院16岁女学生、银行家的女儿云大小姐与人私奔。快看、快看,已婚国民党官员利用讲课机会诱骗女学生。”
云公馆里大小姐云阁的父亲双手颤抖拿着报纸,慢慢的倒了下去,从此云公馆里失去了往日的富裕、祥和之气。
云大小姐跟着她的心上人国民党文职官员甄先生从南方跑到了北方,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幸福生活!
时光荏苒,N年过去了,解放了、人民当家做了主人,甄先生作为历史反革命当然是镇压对象,但是政府宽大的政策只对他进行了管制,剥夺选举权、劳动权。云阁为了照顾情绪低落的丈夫没有出去工作,而是选择在家里一边帮人织补毛料服装、洗衣服、挣取生活费,一边照顾高血压的丈夫起居生活,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云阁33岁了。
在那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代,云阁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她有胃病经常呕吐、生理期极为不正常,有时候是3个月一次,有时半年一次,竟然一段很长时间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当发现小腹一天天隆起的时候已经7个月了,但是由于瘦弱邻居们一直都没看出来。
突然一天夜里云阁肚子剧烈疼痛,疼的大汗淋漓,裙子下面两条白皙的小腿,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太危险了!丈夫背着瘦弱的妻子去了医院,原来是先兆早产了。医生、护士们赶紧围上来,准备给孕妇接生。但是在这关键的时刻一个小护士看见了甄先生惊讶的说:“这个男人我认识,他是我们片被管制对象是反革命!我爸是警察是专门管他们这些坏人的,那天我给我爸爸送饭时看见他了,坏人生出来的不还是坏人吗?你们不能给她接生,否则的话就是助纣为虐,帮助老反革命生小反革命,怎么能让这种人生孩子呢,被管制还不老实,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小护士还觉得不够解气,上前一步指着甄先生的鼻子说:“你,今天到这里来向政府报告了吗?”甄先生低声下气的说:“还、还没来得及,没时间。”“你干不要脸的事有时间,你向政府报告,这么重要的事你没时间,你不是反革命是什么?你不仅是历史反革命,你还是现行反革命,我这就去告诉我爸爸。”医生们听到小护士革命化的语言,都在纷纷往后退,犹豫了怎么办呢,这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的问题,现在这个问题既然有人提出来了就不好办了,接生吧他们是反革命,按照小护士的话来说,等于帮反革命接来一个小反革命,不接生吧母子有生命危险,顿时空气紧张到了极点。
此刻的甄先生像磕头虫一样的跪在地上求医生:“大夫,大夫,求求您、求求您,我老婆就要生产了,求求您了,救救我的老婆孩子吧!”但是抬起头来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他一脸泪水背起即将生产的妻子回家了。回到家里妻子已经处于半休克状态,她已经哭喊了3个多小时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哭喊,她全身都湿透了,有泪水,有汗水,还有羊水和血水!这个无助的丈夫大声的喊着:“我有罪呀!老天爷呀!救救我们吧,我一生没有做过坏事,怎么能这样惩罚我!如果我做过错事就惩罚我一个人吧,救救我的妻子吧,求求老天爷啦!”这时妻子慢慢的、努力的睁开那双长着浓密睫毛的大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快去烧锅热开水,先把我干活用的剪刀煮一煮。”说着又昏了过去,听到妻子的话丈夫突然清醒了许多,立即捅开了炉子,烧了一大锅热开水,煮好了剪刀,然后用足了力气在妻子肚子上用力的按压,他不懂得怎么接生,也没见过怎样接生,他就是一个念头帮助妻子把孩子生出来,此刻他认为孩子生下来是死是活已经不要紧,主要是大人要平安的活着,他的嘴里不断地跟妻子说着话:“亲爱的,你一定要坚强,你要努力,你要用力啊!”这时的他,双手已经鲜血淋漓!19XX年XX月XX日早上7点20分,哇的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了这个二层小楼,随着这响亮的哭声,一个女婴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父亲平生第一次亲手接生了孩子,为孩子剪断了脐带,他一盆一盆的倒着血水,这时妻子因失血过多已经休克了,他为妻子换上了干净点的被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毫无办法。
这是一个3斤多不足月的小女孩,这个女孩满脸是毛、先天性眼部纤维组织结构缺失,一只眼睁一只眼睛闭,整天哭闹不停 。父亲想尽最大的努力照顾母女俩,可是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家里没有医疗条件,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也没有任何可以救治母女俩措施,只能听天由命,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两天两夜没合眼。就在他十分绝望的时候,命运照顾了他。这一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母亲没有经过任何治疗竟然奇迹般的醒过来并且坐起来了,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孩在这两天里没有吃一口奶,也没有喝一滴水,每天醒了就哭,哭累了就睡,已经瘦小的可以放在手掌里了,尽管这样她的哭声依然嘹亮,更加奇怪的是女孩的母亲两天两夜昏迷不醒没吃没喝这时不但自然醒过来了,竟然来了奶水,而且这奶水很足,她抱起孩子就喂奶,甄先生看着妻子给女儿喂奶,感觉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了!他想这个女儿好幸运,这是自带粮食来了,突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了什么,跪在地上冲着太阳升起的地方磕了几个响头,一边磕头一边为幸运的母女俩祈祷着。
母亲说:“孩儿她爹给女儿起个名字吧。”父亲说“我刚才算了算这孩子命里缺金,起个带金字边的名字好吗?”“好啊,你看叫铌怎么样?铌虽然不是贵金属而且颜色发灰,但那是稀有金属呀,而且合金后会变得质地更加坚硬。”“英雄所见略同,而且铌延展性好,且耐腐蚀、抗疲劳、抗变形、热电传导性能还好。”于是幸运女孩的名字叫甄铌,昵称小铌子。可是人们没有记住她的名字,只记住了她是满脸是毛、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的二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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