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眼跟司总说“我始终也没发现我的办公室闹鬼,虽然说这办公室原来是库房,而且离厕所近,都说离厕所近不好容易招邪气,还有人在这里自杀过,但是我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离厕所近我还挺喜欢的因为我家没厕所,我可能肾功能不好尿频上厕所方便。他们都说我是鬼,说我是半男不女的鬼,我怎么半男不女了,我有丈夫、有孩子,我是正常的女人。所有的谣言都是从这个厂的看门人门卫被吓病了开始的。有一天晚上我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发呆,当我发现天已经黑下来要走时,那个门卫来了,我一边往外走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话,没想到门卫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求我饶了他,我没把他怎么着呀?他晚上就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后来阴差阳错的门卫的儿子又跑我办公室来了,据说他进门以后那门就再也打不开了,然后他就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一直磕到头破血流那个门自己就开了,这些都是后来别人跟我说的,我可没有让门卫的儿子门大阔磕头,您不知道那个门大阔多么野蛮了,他在锅炉房看我不顺眼就打我,我敢让他给我磕头吗?别的人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特别奇怪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件事了,那一时间可能是我失忆了。而且我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玄乎,所有的事一经过传播就变得神乎其神了。”司总点了点头说:“我听明白了,这就是无事不报、只是时机不到,时机一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的人说做好人有什么用,你看有的人做了许多坏事根本就没事,其实那只是没到时候而已,有些事听上去就跟瞎编的一样,脱离实际啦,实际上有些事情的真相比传说的更狗血。我听了你讲的你亲身经历的事很受教育,原先也听说过类似的事,但那只是故事,你这种现身说法,真的很教育人,我是机械工程师,不知道能不能给您一些帮助,如果能帮得上您,我很愿意帮你。”二五眼激动的上前握住了司总的手:“谢谢您!您能帮助我,我很需要机械工程师的帮助,可是我现在没有钱付给您报酬。”司总反过来紧紧地握住二五眼的手,很真诚的对二五眼说:“我不用报酬,一个女人这样锲而不舍的干事业,我敬重你!”
二五眼一听司总要无偿的帮助自己怎么能不激动呢,这一激动又哭了,好像小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看见了家里大人觉得委屈一样,一边哭一边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其实她跟司总刚认识还不到两个小时。二五眼说自己没想到来到这里会遇到这么多烦心事,总是受欺负。司总点了点头说:“不要难过,尤其是自己创业哪有不艰难的,记住了这个世界也许有人为的不公平,但是苍天有眼不会永远不公平,只是时机不成熟罢了。为什么我这么感慨呢,因为我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在那个时候离开这个世界的,所以你说的这件事引起了我的共鸣。你挺棒的、真的是替天行道了,惩罚了诬赖好人、欺负好人的坏人。表面上看都认为那间屋子是闹鬼,其实就是做了违心的事心虚了,那个门卫不是被你吓的住进了医院,他是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医院。大姐坚持自己的梦想,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电话,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尽量帮助你。”二五眼激动的上前又一次握住了司总的手:“谢谢您!有您这句话我就很知足了,自从我干上了这个,很多人都不理我了,我肯定会给您打电话的,您不用给我解决什么问题,只要能听我唠叨唠叨就行,我需要精神上的支持。”司总说:“我既不用报酬,也不会只是听你唠叨唠叨而已,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说着挥了一下拳头:“加油!”
阿银听着二五眼和司总的对话越听越激动,最后竟然一下子跳起来,抱住王主任咯咯的笑着说:“王大师说最近我姐姐遇贵人,哎呀,王大师太神啦,司总就是贵人呀。”王主任冲着大师说:“嗯,王大师您怎么知道司总今天会在这里啊。”王大师谦虚的说:“我只是猜测而已,而且我说遇贵人,没说是遇到司总,我的预测没有那么精准。司总是贵人这是没错的,但是今天遇到司总我也很意外,更没想到的是司总竟然和二十五厂原来的总工同名同姓,我觉得今天真是奇遇。”说着举起杯来冲着司总说:“司总,今天有幸在这里遇到您、真是缘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王,是河北省做冲压件的一个小业主,您今后用的着我,您说话,您有知识有文化,可千万别嫌弃我们这些大老粗。我敬您!”司总赶紧谦虚的说:“哪里哪里,鄙人才疏学浅有些方面还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士多多指教。”二五眼也举起杯来,跟着说:“我跟大师一起敬您,有了您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司总赶紧举起杯来和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酒杯碰撞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悦耳。二五眼破涕为笑一点都不含蓄,已经忘了刚才跟司总哭诉的事,她那笑容满面的脸上此时还挂着泪珠。
司总问二五眼:“你在这个工厂租厂房主要是想做什么?”“做复合金属件,这种技术是从国外引进的目前在南方已经遍地开花,我们北方也有不少做的、但是采用的技术比较落后,设备都是国产的,我在这个厂租了一台进口设备,但还没启动。我是个下岗女工,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总是跟我开玩笑,不管是主动下岗还是被动下岗,反正是下岗若干次了,最后一次下岗是因为政策原因,那个小工厂关闭了,这个小工厂是一个集团公司下属的公司的三产,主要做复合金属件,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了这项技术,但是我只是接触到了这项技术,可是并不会实际操作。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那里当了两年多副厂长,其实我当副厂长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一个阴谋,就是一个陷阱,我就是一个傀儡。但是在我做傀儡的过程中接触到了这个比较偏的行业,后来他们的阴谋败露了、上面出事了,等那件事查清楚了跟我没关系,结尾工作也做完了我就回家了。但是我家里有孩子呀,他得吃饭呀,我就想我还得出来打工挣钱养活孩子呀,没想创业来着,阴差阳错的走上了这条路。”司总打断了二五眼的话:“冒昧的问一句,你一个人养活孩子吗?家庭是什么情况?”“嗨,别提啦,我爱人,不、原来是我爱人,我现在不爱他,太可恨啦,他的面子比命还重要。就是因为他承包失败以后回到原来的岗位收入减少了,这位大爷就回家不干了,说国有企业分配制度不合理,我说那就去做点小生意呀,他说、他不知道干什么好,我就建议他去烙煎饼果子、卖大果仁,他非说我侮辱了他,他说我拿他当武大郎,我想当潘金莲,然后我长得太丑,西门庆就给吓死啦。”司总被二五眼的话给逗乐了,同时二五眼的话也逗得哄堂大笑,连饭店的老板娘都站在单间门外面都笑的直不起腰来了。司总特别爱听二五眼讲这些事,这是他一个集团总工从来也没听说过的笑话,而且他认为这两口子挺有意思,可是听来听去的也没听出来,这个二五眼是个单亲妈妈呢,还是有丈夫呀,就问道:“你现在是一个人带着孩子还是怎么样的?”“不是,我们俩还过着呐,就是关系不好,他宁愿在家里呆着也不愿意出来给别人打工,因为他不能听别的人说他一个不字,他想干的工作要求既体面还要挣钱多,这样的工作到哪里去找呀,谁家缺祖宗找他去差不多。”这话一出口又把大家给逗乐啦,老板娘站在单间外面一动不动的听着,听的津津有味。饭店老板生气了:“哎,我说你站在那里一个劲的傻笑,你有病呀,赶紧的帮忙刷碗去,小红一个人忙不过来,快去帮忙。”老板娘一百个不愿意呀,但是没办法小本生意,很多活儿就得自己干。老板娘到后厨房刷碗去了,这里的气氛依然热烈。
跟着司总来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听着不过瘾,又加了一把火:“大姐,您这就不对了,新时代的女性都是独立自主的,既然你现在不爱他了为什么不离婚呢?”二五眼想都没想就说:“你以为我不想离婚吗?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看见他就烦的要命。”司总觉得今天实在是有意思啊,遇到了这个脑子简单还想创业的人,真是太逗了,说话简直就是感情直通车,没有一点藏着、掖着的,太实在了。司总想说话但是有些话还不好意思说,这时候小青年替他说出来不好意思说的话:“你都看他不顺眼了、也不爱他了为什么不离婚,离了不就省着烦恼了吗?”二五眼的回答让司总很难过:“我是孤儿,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死了,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如果我跟他离婚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哪里呀?虽然我们俩的感情不好,但是就和着我还有个家呀,我总不能带着孩子睡大马路吧。”单间里静了下来,年轻人不好意思再取笑二五眼。
过了一会儿二五眼说:“我现在就是想,把这个工厂做起来,前提是把我租来的那台设备开起来,这样效率就会大幅度提高,我租的这台设备很先进,比国产的设备速度快,并且精度高,可是太难了。”司总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他甚至有一点喜欢上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人,他想:一般的人想创业,也就是开个小饭馆,卖个菜呀、卖个花呀或者说卖个服装,卖个烟酒之类的小生意。这个女人一上来就高起步办起工厂来,这工厂哪是一个人干的了的呀,再说啦,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器呀。于是问道:“这是什么设备呀?它生产的产品和应用范围能告诉我吗?”“能,我都想让您给我帮忙,怎么还不能告诉您呢。”说着二五眼从破皮包里拿出来一个小本子,开始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撕下来那张纸递给司总,司总拿过来看了看然后笑着说:“这事还真是太巧合了,这台机器是我们考察组帮助引进的,我回去看看那个曹工还在不在,如果他在的话,他的技术没的说,这个事他要是给你帮忙,比我给你的帮助要更加具体。”二五眼听了司总的话,觉得司总是有意推脱这件事,有点不舒服了:“您是不是不想管我的事呀,没关系,您千万别勉强。”司总笑了:“你千万别担心,我不是推脱,那个曹总是负责调机的,这个专家组一共是5个人,他是高级技工主要是实际调机应用。”小青年这时也跟着说:“我们司总主要是理论方面的研究论证,具体实操的话要由高级技工来配合。”“是这样的呀,我不懂,那我就当真了。”然后二五眼又拿出来小本子,写下了二十五厂的地址和自己的姓名电话,撕下来这张纸,又递给了司总,司总接过来那张纸笑着说:“二十五厂的地址不就是这里吗?这个小饭店不就是租的二十五厂的房子吗?我对这里太熟悉了,这次出差其中有一项内容就是关系到二十五厂的,要不然怎么会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吃饭呢,整个这条生产线都是我们帮助引进的,就是没有你的事我也会再来的。”二五眼想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奇妙的事呀,会不会是自己遭遇了太多的不公平,老天爷出手帮助自己来啦。虽然大家都很兴奋,但是没有不散的宴席,天色已晚大家只能余兴未尽的分手了,分手时二五眼紧紧地握着司总的手:“明天您到我的车间里看看行吗?”司总看着二五眼那期待的眼神真是不忍心让这个从小孤苦无依的女人失望,尤其是这个女人因为先天性缺陷和后天营养不良造成的其貌不扬的外貌,以及创业的决心,更使他不忍心拒绝,可是火车票已经买好了,时间肯定是来不及了,怎么办呢?于是扭头问年轻人:“明天的火车票能不能改签呀?”“改签没有问题,但是您到广州的行程就有的太紧张了。”“那就改签吧,我们乘坐夜间的那个班次吧。”“好的,我明天上午去办。”司总回过头来对二五眼说:“明天早上8点我们到一楼机加工车间集合,然后你带我看看你的设备。”“我租的就是一楼机加工车间的地方,设备也在那里。”“那就更好了,我们明天早上见。”说着,大家就相互握手道别。
二五眼今天太高兴了,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眉飞色舞的对着丈夫白光说:“我今天遇见了贵人,很快那台进口机就可以运转起来了。你说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我们在元件二十五厂外面小饭店的单间里吃饭,王大师问他们厂自杀的那个总工叫什么名字,王主任说总工的名字叫司德元,我就跟着喊了两遍司德元总工,结果外面散座吃饭的人真有一个叫司德元的人,他听到我喊他的名字,以为我是在喊他,应声就进来了,而且更巧合的是这个人也是总工程师,还有更加巧合的事呢,我租用的那台进口复合机就是司总他们专家组帮助引进调试的,而且这回正好到这里来出差。”二五眼满嘴酒气、十分兴奋的把遇到司总的事跟丈夫白光一说,丈夫白光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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