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萧虎见过一面后,李元吉的精神状态大有好转。这精神一好,整个人也立即变得开朗不少,愿意主动和陶神医沟通伤情了,也不排斥医工的治疗护理了,就连胃口也好了不少。
陶神医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以这样的势头,他有把握让这孩子痊愈地更快、更好。
当然之前之所以欺骗他,也阻止萧虎看望他,陶神医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
去年有一个叫烧饼的孩子牺牲以及一二二伍三名老卒受伤的时候,他就看出这孩子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这本是一个难得的品质,但有时候也会产生一些问题,那就是越是重感情,情绪和心态就越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于是从一开始他就打算封锁住外面的一切消息,让李元吉在一个完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接受治疗。因为这孩子当时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对于能否将其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他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
所以,绝对不能让李元吉知道:留在野狼河阻击狼克骑军的五十勇士最后竟然无一人安然无恙的退下战场,而且最终也只有六个人幸存了下来,其中并不包括他最熟悉的祝青山、秦猛、赵进财几个人。如果他知道了,他脆弱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
直到发现他隐隐约约地产生了一些怀疑,状态变得越来越糟糕,还渐渐地生出了一些抵抗的情绪,才想到拉萧虎过来共同出演这场戏。
自从李元吉的状况越来越好,陶神医也就放松了对萧虎的限制。
于是,萧虎来得也勤了,没事儿就跑过来和李元吉插科打诨。
对此陶神医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将人限制地太死也会对伤情的恢复产生一些影响。
这日两人正天南海北地胡侃着,说着说着萧虎就提到了明日要去望乡滩为袍泽送行的事情。
“望乡滩!”李元吉心中一惊,然后立即追问:“送什么行?为什么要去那里?”
萧虎心中一惊,感觉自己好像是说多了,于是赶紧闭上了嘴巴。
“问你话呢,赶紧回答。”见萧虎不说话,李元吉有些急了。
“那个,我突然记起来我还有些事儿,今天就聊到这里,先走了。”萧虎立即站起来,准备一跑了之。
“萧病猫,你现在要是走出这个门,今后就再也不用来了。”李元吉生气了。
听了这话,萧虎只得硬着脑袋回答:“最近这几天,又陆续有几个重伤的袍泽没有挺过来,明日一早,军中将统一为他们送行,就在望乡滩。”
“那我也去,你明天一早过来,扶我过去。”李元吉说得斩钉截铁。
“那可不行,神医爷爷说了,你的伤口现在正处于愈合期,不能随便乱动,万一裂开就麻烦了。”萧虎急忙拒绝。
“没事儿的,又不是没下过地,最近医工不是经常扶我起来行走、方便。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你尽管过来就是了。”李元吉口气很强硬,态度很坚决。
“这我可做不了主,等会儿你自己和神医爷爷说吧。”萧虎争执不过干脆就把麻烦甩了出去。
正说着,陶神医还真回来了,刚在外面给几名伤卒做完针灸、推拿,所以看起来稍显得有些疲惫。
一进门,他立即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异常,居然没有听到两个孩子叽叽喳喳的说嬉笑怒骂,以这他们闹腾的性子,这绝对不正常。
“呵呵,怎么这么安静,难道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这可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作风啊。”陶神医乐呵呵的打趣道。
萧虎不敢说话了,立即捡起地上的研盘,放进研槽,然后“呼啦,呼啦”地研磨起来。
李元吉则立即央求起来:“神医爷爷,明天我想去望乡滩给袍泽送行,可以吗?”说完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陶神医,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听了这话,陶神医立即转头瞪着萧虎,质问道:“臭小子,说这个干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萧虎急忙摆手,矢口否认。
“放屁,不是你还能是鬼不成。”陶神医说着手就举了起来,准备赏他一个脑瓜崩。但见他脑袋上缠得里三层外三层,又悻悻地把手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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