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我就算待在家啥也不干,他们也不敢说我闲话,倒是你,村里人以为你是娇气不想干活儿呢,没想到...没事没事,要是还有那大嘴巴长舌妇乱嚼舌根子,奶奶我替你出头,撕了他们那张嘴!”
梁蕙欣想到自己刚才只是被吓到,才没出息的引起情绪过度反应,就觉得丢人,也不好意思反驳赵奶奶,老老实实的担下体质虚弱这个名头。
“赶明儿我就和小赵说,不让你去地里干重活,给你分配轻巧点的活儿...”
赵奶奶在那里自顾自的为梁蕙欣之后的生活做打算,听的梁蕙欣心里暖和和的。在她的刻意忘记下,已经能自然地采摘蘑菇,并不像刚开始那样,不挽着赵奶奶就像不会走路一样。
她的适应性还是很强的。
一路光顾着低头采蘑菇,逐渐离赵奶奶有点远了也不知道,猛地一起身头还有些晕,余光看见赵奶奶在不远处弯腰采蘑菇,刚想去找她,就猛地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本来穿的就圆滚滚的,根本就没有任何缓冲,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
在她滚下去的前一刻,看见明明离她们很远的赵不听此时站在山头,眼中带着刚在想要掐死她时候同出一辙的笑意,仿佛孩童般的天真探究,还蔓延着一丝对人命漠不关心的冰冷。
梁蕙欣的尖叫声仿佛卡在了嗓子里。
他是真想让她死。
浑身爬满了凉意,仿佛一条条蛇一样,冰冷的缠绕在身上,时不时还冲着她吐吐蛇信子。
因为山坡很陡,所以完全不用等梁蕙欣想出个所以然,就跌落至山底。
她运气很好,中途并没有撞到树木之类的大型坚硬植物,否则肯定会撞出内伤,但也不够幸运,因为没撞到,所以才一路滚出那么老远。
等梁蕙欣清醒过来时天色渐暗,正处于那种日光已经稀薄到透不过浓密的树冠,目所能及处都是一片蓝黑色,仿佛置身于深海,那种孤立无援的寂静、朦胧围绕着她,看不清的黑暗处蛰伏着凶残的野兽,它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但是她却找不到任何它的踪迹。
这种要看见还看不见的天色会无限放大人的恐惧,既害怕这一点天光也消失不见,又因为这一点天光眼睛始终没办法适应这黑暗。
天气更冷了,比中午出来时更冷,梁蕙欣动了动身体,从山坡上滚落虽然没有给她带来很大的伤害,穿的也厚,但是四肢还是不可避免的麻痹疼痛。
缓了很久,她才能坐起来,围巾早就不知道滚落到哪里了,束好的麻花辫乱糟糟的呼在脸上。
四周很远处传来几声狼嚎,让本来想求救的梁蕙欣瞬间闭上了嘴巴。
她可不相信村民能比狼跑的更快。
此处属于大山的里层,接下来就是连着另一座大山的山腰处了,所以此处呈现一块深洼的地势,树木也更加密集。
梁蕙欣完全不认识山路,不敢随便走动,但是又害怕东北山区里的动物,听拍这部戏的王导还和他们说过,以前的东北村子里都经常有狼,蛇,熊瞎子,黄鼠狼之类的动物下山,跑到村民家里偷吃呢。
更何况现在不是它们跑到村民家里,而是她跑到人家家里了。
梁蕙欣又冷又害怕,身上忍不住的打颤,还忍不住掉了几颗金豆子,努力的睁大眼睛,试图在天光完全散尽之前能看清身边的一草一木。
金豆子很快冻干在脸上,脸上被冷风吹的有些泛起了疼痛感,但是又有接连不断的金豆子滚落下来,连哭都不敢发出声响,生怕被“家里的主人”发现。
真的,梁蕙欣很想问为什么啊,她不就是采个蘑菇吗,怎么就落到如此田地了,现在筐都摔没了,更想哭了。
忽然间一根手指之类的东西划过脸颊,卷走了脸上挂着的金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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