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吃些,最近你都不发吃饭照片,是没有好好吃还是懒得理我?”
饭馆中,秦朗对着餐桌指点江山,以命令的口吻让安逸再吃一块肉,同时不忘夹带私货的探询。
安逸无奈苦笑:“我都有正常吃饭,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气色也很好?”对此,安逸有一定的自信,丁老板的钱总不会白花的。
秦朗仔细审视一番,点点头:“是比之前好些。”踌躇片刻,还是直接发问:“为什么你不愿意理我了?”
不愧是秦朗,成年人的隐隐藏藏对他不适用,所以安逸很害怕与他直面:要坦诚相告吗?怎么坦诚呀?没法说呀。敷衍也敷衍不过去,这孩子很精明的。
安逸想不出如何解释,只可怜巴巴的望着秦朗,求放过。
“好吧,咱们既往不咎。那以后呢?我们能否向之前那样互动?最起码我的信息你好好回复一下嘛。”
安逸低垂下头,她不想欺骗秦朗。
“为什么?我有这么招你烦吗?那我降低频率,三天联络一次可好?又不用你写小作文,我只求你的回复不要太冷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不挑明呢?你挑明了,我好拒绝你呀。安逸郁闷,惊叹自己小瞧了面前之人,人家是性格开朗,而不是没有城府。
“我私下里和同事们基本没有往里,不止你,我与周雅、家萱她们也一样。”安逸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回到家里,我没有心思与欲望和外界联络,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回复,我也觉得很费神,很有负担,我甚至害怕听到电话或短信的提示音。”
秦朗听得呼吸滞怠,心紧紧抽痛,他难得语塞,稍后才道:“你这样不行,心不能封闭。我带你一起运动……”说到此处便说不下去了。太不现实,自己长期出差,这次见面还是费力争取到的。
“谢谢你的好意。等我缓缓吧,会好的。”安逸用筷子挑起一根菜丝送入口中,一下又一下慢慢咀嚼。
“等我缓缓,会好的。”这句话她好像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不知道有谁会信她,谁能听得懂。
两人默默吃饭,默默喝汤。不知过了多久,安逸又吃了一轮,里已有些不适,于是放下筷子发呆,总不能为了化解尴尬把自己撑死吧。
就在此时,听到秦朗开口:“对不起,我之前总发信打扰你。”
“对不起什么,你是关心我,为我好。”
“为你好,也要懂你的需求才是真的好。”秦朗说的真诚。
安逸抬眸,太好了,有人如此说。于是她也真诚回复:“谢谢你理解我。”
“最近我总出差,如果能经常在办公室就好了。我们和之前那样中午一起吃饭,下班一起坐地铁,路上聊聊天。”秦朗不无遗憾的说。那段时间多美好,要还是如那时,自己何必频繁通过短信去打扰她。
言至此处秦朗又有新的忧虑:“你总是周末来加班,是工作太多吗?吃得消吗?”
安逸笑了,这孩子真是操心:“我自愿的,和你一样:随便加会儿班,敬业嘛。”
“调皮!学我说话。”秦朗佯装生气,探身极轻极轻的弹了安逸一个脑奔儿。继而也笑:“我以为你和我命运一样惨,老板给我安排的工作多到爆炸。”
“但非常有成果呀!你可不知道鹿经理有多么的志得意满,特别重视你为销售部拼来的资源,好几次听到他电话反复叮嘱手下人,让他们务必提前备好样品,将销售商有序组织去活动现场,还特别严厉的训斥了几个配合不利的,声音大的整个办公区都听得见。”安逸及时奉献上公司八卦。
见安逸又恢复往日的亲切、生动,秦朗更加愤慨为什么他成天被发配在外,就算忙到起飞,留在本地也好呀,总有更多机会与安逸相处。
“我怀疑老板对我居心不良!”秦朗怒而拍案。
居心不良?对秦朗?安逸眼睛瞪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莫非自己破解了什么惊天秘闻!丁鸿呀,丁鸿,你好大的胃口……咦?不对劲儿。
安逸从抓到老板小辫子的兴奋中清醒过来,就听秦朗继续吐槽:“那些客户本该分批次开发,每批之间留出充足时间维护、总结,可现在老板不断的压缩时间、压缩环节,虽然更高效、更出业绩,但把所有人包括老板他自己弄得人仰马翻,而且还担着更大风险。”
人仰马翻?老板?有吗?安逸拧眉思索。在公寓里,她见到的老板总是从容不迫,而且天天阴谋诡计不断,应该很有空闲才对呀。是见到他半夜还在开会,那不是人家正假装人在国外嘛。
“我怀疑,老板为了把我滞留外地而做的布局调整。”耳边传来秦朗滔滔不绝的分析:“可为什么呢,我秦朗留在外地对老板有何好处?我可不是自命不凡,其实咱们本地也有几件我要开发维护的业务,我的上司都批准了,到老板这一步却被拒掉,还将那些业务直接分派旁人解决,甚至动用了总公司人手,这不得不让我生疑。”
安逸细细听着,心中冷笑不断:好啊,你早就洞察秦朗的心思,并做了如此多的动作,我还真是感谢你呢。亏得我还主动向你汇报,简直多此一举。
而她没有发现,秦朗一向清澈的眸光正染了暗色。通过安逸此刻的神情,也许让自己的猜测有了依据。
“安安,”秦朗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方才看向安逸:“你认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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