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坐在阳台处的沙发上面。

女主人一觉睡的很久,直到日落西山,整个房间一片昏黄。

“你回来了。”

女主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清冷动听,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听的仇缥缈心里都一酥。

“啪。”

书一合,男人连忙起身,走到女主人身边,一系列动作极为流畅,跟身体本能一样。

“亲爱的,你醒了。”

硬汉的外表下,此时却露出紧张,欣喜的表情。

似乎想冲上去抱住她,但是又在迟疑。

“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女主人拿起一旁的外衣正打算披在身上,伯纳德温柔的握住她的手臂,示意她继续躺着。

“亲爱的不用担心。”

“已经晚上了,夜里风凉,明天中午让张婶陪你在外面走走就好。”

府里的的仆人伯纳德都不太记得名字,只记得一个张婶,因为细心周到所以留有一点印象,让她照顾立忱他很是放心。

于立忱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话,拉着他坐在身边。两人相对无言,一切情谊都在眼神中了。

她靠在伯纳德肩上,良久才开口说道:“答应我,有什么事情都不要自己担着,我们是夫妻。”

伯纳德握住她的手,没有回复,嘴紧紧抿着。

自伯纳德出现,仇缥缈就感觉到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这种气息在这里弥漫,充满了不安,她一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出来,不知道这些身处其中的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夫人,要吃饭吗?”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于立忱抬起了头,见说这话的是李芳,点了点头。

“端上来。”

伯纳德中文不太流利,还是于立忱教了一些常用的中文,大段的中文他就说不出来了。

李芳将饭菜端了上来,红枣粥,一碟蔬菜,还有张婶特意炖的人参鸡肉汤,打算好好给于立忱补身体。

伯纳德支起桌子放在床上,李芳将饭菜摆放在桌上自觉的退下了。

房间又只就剩下两人了,伯纳德很是体贴,贴心的给于立忱喂饭。

两人才一天没有见,就好像很久没有见一样。从刚开始的几句话到后面话开始多了起来,后来伯纳德用中文很吃力,两人改用法语交流。

接下来的对话,仇缥缈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于是扩散神识,去看那些仆人在干什么。

“你知道先生和夫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你都说了好多次了。”

姚苹蹲坐在大盆子身边,洗着衣服。

“不一样,这次说一点不一样的。”

郭艳手下不停,嘴上也不停。

八卦啊,仇缥缈最喜欢听了。

虽然她经常表现出一种对周边事物漠不关心的事情,家人讨论事情的时候也不会绕开她,仿佛是默认她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有的时候妈妈还会说,“她不管事,只怕是根本不知道。”实际上,她每次都没有错过她们谈话的内容,至于为什么有这样的误解,她不理解,她真的很八卦的。

郭艳每日一次的故事会又开始了。

于立忱曾经在法国留学过几年,正是在这期间认识了伯纳德。

她从小就饱读诗书,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

于立忱是典型的东方美人长相,身上更是一股古典气质。加上生逢乱世,时代更迭之时,眉目间又多一些坚毅。

如瀑的长发扎起来垂在身后,宽松的白衣下背脊挺得笔直,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即使下面坐着数十人,依旧神色自如,吐字流畅清晰。

在下面坐着的这些人,不单单是来法国留学的学生,因此她没有说汉语,而是说的法语。

“为何国内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们都明白是因为落后……我想告诉大家,国家危难当头,我们肩负希望来到他国求学,是以强己身,兴国家为己任。我相信,国难当头,不会有人忘记血海深仇,沉溺于奢侈腐败的生活,应尽早学成归国……”

伯纳德端也端坐在人群中,他正巧结识了一位外国朋友,听闻他们有聚会,也跟了过来。

如何说来,即使他结识了外国友人,但是对于这些殖民地来的学生,多少还是有一些轻视。

即使目前还是半殖民地,但是在他们看来,完全沦为殖民地是迟早的事情。为什么会沦为殖民地,无非是国家弱小。何况在国内便屡次听见它国割让土地,同意各方无理的赔款要求,于是心底更加轻视了。面对强权不敢与之斗争,一味的忍让,导致国之将覆。一身的软骨头,走在外面,又怎么让别的国家的人瞧得起。

就拿他身边的留学生来说,说的好听是友人,说的难听是玩物。

整日和他们出入娱乐场所,一有好东西就奉献给他们。语气里都是讨好的意味,眼神里是卑微的神色。伯纳德虽然态度冷冷,不做评价。但是他身边的那些贵族子弟,私下嘲讽这些人可是毫不留情。

但是如今听见这位女子的激情澎湃的发言,有些意外。

抬眼望去,一缕光正好打在她头顶。

她的眉眼璀璨夺目,她的自信比光更明亮。

“你说,那是什么地方?”

“你说什么?”他身边的人只听见伯纳德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听清楚。

伯纳德摇了摇头,没有再问一遍。

那片生灵涂炭,战火纷飞之地,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难道还有一批人在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而抗争吗?

对于那里,他开始有些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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