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两人相约又进了衡门馆,这次李志成可是成竹在胸。
别的不说,只要他能安然把琴弦恢复,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份自信?到时候那些古琴爱好者自然闻名而来,他老李家的斫琴技艺又能重复荣光了。
“你这么高兴,好像很有把握嘛。”
海月调侃道,她自己反而是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来的。
“古琴的斫琴资料来源于古文典籍,因为古琴自带的文化属性太过强烈,也因为所谓的古琴界各种滥竽充数的东西太多。每遇到跟传统违背或是新的探索,当事斫琴师往往会遭到诸多反对。古琴制作面临的一大困难在于鉴别无标准。文人的各种形容辞藻,要转化成当时他们实际听到的声音,这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你想把你李家那一套拿出来实践?”
其实名不名一点不重要,重点是即使没有人知晓也仍能保持心中所是,坚定不移走下去。
“我是有点这个意思,不过我爷爷估计不会认同。”
李志成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陈弋已然在大厅听见两人谈话声,态度依旧温文尔雅,却也多了几分从容。
他跟随唐老先生多年,不仅仅斫琴的技艺了得,连弹奏水平也是一流,并且在闲暇时间还对乐理有过深入的研究。
他曾利用声波原理对古琴的音质进行过测试。
古琴好坏的判断标准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声音是否够好。这个好,既有公认的硬性标准,也有个人审美的问题。因此是很具个人主观意识的。
“陈叔叔,我们要开始了吗?”
“开始吧,两位穿上这个工作服戴好这双手套。”
“这手套很轻肤呀。”
海月有些惊奇道,毕竟她算是门外汉类别,不能怪她大惊小怪。
“橡胶手套的一种而已,看把你呆的。”
“两位口罩也戴一下,我们要开始真正碰触它,因此必须小心再小心。”
“是。”
两人异口同声,既兴奋又紧张,还有些期待。
好在一个上午的忙碌,总算成功把琴弦复原,而海月总是别上面的图案迷了眼,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是从脑海冒出来。
“海月,这张琴似乎跟你有缘,你手套拿下弹弹看?”
“这?真的让我弹吗?”
万一坏了她可赔不起呀。
“嗯,我师兄交代,一定要让你试音。”
其实说试音就是试弦,确定声音是否正常,好确保弹奏时音色无碍。
“那我就试试。”
看看李志成,见他一个劲朝自己打手势表示支持,海月也不多想了。这张琴令她有种熟悉感,她也说不上来缘由。
就在海月试弦的空档,李志成突然问起:“陈叔叔,这张琴可是有名字?”
“当然。”
“那它叫什么?”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嘛,每张琴肯定都有特别的故事,这张琴既然历史悠久还能弹奏,说明它的主人肯定很爱惜它,一直保存极好。”
“臭小子,有点见地。”
陈弋罕见地露出笑容来,让海月也停下动作等待答案。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陈弋这才开口:“它叫海月清辉。”
“啊?”
海月差点吓到,莫不是因此,他们才说这琴跟自己有缘?
李志成也睁大了眼睛,又走近了琴案,对着琴面看了又看,发现上面确实有海浪纹饰和圆月图案。
“你早就发现这些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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