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玄清亦看她垂着眼眸有礼有节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每一世都是如此,每一次还是觉得有些难堪。
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南山抬头直视他,只见在桌边正襟危坐的男子,唇上如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霜花,眼神暗了暗,心中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你受伤了?”她竟然没有早点发现。
“嗯。”替神尊接骨,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我看看。”南山把他的大手抓过来放在桌上,露出手腕,两根白玉手指便扣上去诊脉。
“玄清亦?”这脉象,不被伤病折磨个千把年是不会有的。
“没事,我一直活得很好。”玄清亦淡淡道。
骗鬼呢。
南山握紧拳头使劲生出几粒药丸,摊开手放在玄清亦手中:“先将就着吃吧,我现在这程度,也没有什么好药给你。”况且他还是个半人半神的。
玄清亦吞下药丸,连水都没喝,长臂一舒,将她的脸托在他的掌中:“为何遮着脸?”
南山:“……”虽然但是她可是一个老女孩啊她可什么都懂啊……
“就不太合适见人而已。”咳咳,稍微有点害羞。
“我看看。”还没等南山反应,那半片袖子已经被玄清亦扯下。她轻呼一声,赶紧用袖子遮住脸。
“吓着自己了?”玄清亦看着有些无措的南山,她怕是从未见过自己丑陋的样子。
“才没有。”咦……她自己不害怕就行了,为什么要遮住脸,好像她很在意他对她的看法似的。
南山把手放下,仰了仰脖子,露出脸上暗红色的疤痕。冬天的北风太大,吹得她满脸血迹,还被她拿袖子一抹,灼伤的面积不小。
玄清亦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仔细检查着。修长的手指有些微凉,在她微烫的脸上慢慢移动,如扇的睫毛时不时颤动一下,黑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脸。
“别怕,等凡人之身褪去,自然就没事了。”
“当然。”
玄清亦看着这个莫名憋着劲的女子,嘴角微提,提起手刮了一下她端秀的鼻梁。
南山赶忙往后退了一步。男女大防。男女大防。
“太晚了,你该休息了。”玄清亦站起身,在桌子上留了一个青玉瓶:“若觉得痛痒难耐,抹上便是。”
“还有这令牌。”玄清亦拉过南山的手,将令牌放进她的小手中:“藏好了,必要时拿着它,去艾草巷十号,那儿有我的人。”
“或者……你要想搬来京城……”
“不用!”南山及时让玄清亦刹住了车:“你快走,等天亮了我就说不清了。”她现在是南山府的嫡女,她哪儿都不去。
“好,我会抽空来看你。”
“你很闲吗……”还抽空看她。
玄清亦摸摸她的脑袋:“我很忙,但是你很重要。”
嘶——南山老脸一红:“你气息不稳,先回艾草巷,明日再回京城吧。”
“好。”
等玄清亦消失在暗夜中,南山才关上窗子。
呼,这一天真的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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