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亦薄唇微启,药丸便掉进他口中,南山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看见他喉头一动,吃下了药,才将手移开。

这一眼药泉比天宇山那个大一些,药力更足一些,周围松柏林立,将它隔成一方小小的天地。

泉水的温暖从脚底漫上来,余毒已清的体内被遍布的暖流占领,南山轻呼一口气,没想到人间还有如此不错的药泉,怪不得被玄清亦圈在这片庭院中,如果是她,也必会这么做的。

颞颥[niè rú]处的钝痛又一次袭来,一幅模糊的景象出现在眼前。

眼前隐约有一个人影出现在氤氲的水汽中,南山一眨眼,那人便隐匿而去,看不见了。

“南山,好些了吗?”背后传来玄清亦温暖的声音。

“我,我怎么了?”

“你被山怪的毒液伤了。”

她是自己走来找他的?

山怪走火入魔便会将毒液输进别的灵体,灵体便会记忆模糊,将自己当成山怪,然后产生幻觉,自我伤害,直至暴毙。

那时候她的心珠还未炼成,无法自救,于是玄清亦第一时间将她抱来药泉疗伤。

南山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毒液在缓缓消失,当毒液全部排出,她腿一软,往后仰倒在玄清亦怀中。

“南山,南山?”玄清亦轻轻呼喊着她的名字。

可是她太累了,她一只手缓缓抓住他的衣襟:“亦哥哥,我好困。”

玄清亦扣了扣她的脉象,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没事了,没事了。”

然后,他看着她的脸,心疼地抚了抚,便将她抱起,进入屋中。

醒来时,玄清亦已经不在屋中,取而代之的是寻常伺候她的几个侍女。

“亦哥哥呢?”

“少主莫慌,神君练兵去了。晚上还会回来陪少主用晚膳的。”侍女恭敬地回禀道。

“谁给我换的衣服?”

“回少主,是婢子。”

“好。”南山嘴角扯了扯,她在想什么?亦哥哥向来是君子。

——

南山揉揉脑袋,山怪的毒?那之前,她该是和敖翼一起去救助那些精怪了吧?那么水汽中模糊的身影,是敖翼?

南山摇摇头,让自己回到现实,这笔糊涂账时间太久,一时半会儿她也不想深究,只能将眼下的事情做好。

用手支着脑袋,看着眼前的松柏被微风吹过,作出沙沙的响声,南山深吸一口气,松柏的清香进入鼻腔,令人神清气爽,把俗世的烦恼都扫除了。

“咳咳。”手边的泉水荡起几圈涟漪,玄清亦轻咳几声,一只手按在胸口,睫羽微颤,眉心再次皱了起来。

“玄清亦?”南山往台阶下又走了几步,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怎么了?”

玄清亦微睁开眼睛,一只手扶住水下的台阶,汗珠从脸颊滑落,他知道山神印带着他的神力已经休眠,只是没想到这逆鳞之痛会随之加剧。

此时,就像有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插在玄清亦心口的逆鳞处,利刃慢慢地转动,倒刺便一根根划过他的皮肉,已经没有多少灵力的身体对此毫无抵御能力,只能任由这痛感从心口扩散,直至肆虐到五脏六腑。

玄清亦轻哼一声,从石凳上滑落,跪倒在泉水中。

南山见状,迅速跨下台阶,扶住眼前这个已经痛得蜷起身体的男人:“玄清亦?”

男人还是没有回答她,他只是看了看她,眼神短暂的温柔后,便被痛楚替代,他的手紧紧捂着心口,将头垂下,轻轻靠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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