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英闻言大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喊道:“来啊,给姑娘上酒!”
一旁侍女匆匆去了。
宋元英道:“还未问过壮士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江平之道:“不敢,在下江平之,家妹江影。”
“江平之,江影。。”
宋子文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说道:“好名字。。寒江月影。。十分有意境。”
宋元英接着问道:“听江壮士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氏,怎的到了浔阳城?”
江平之道:“我两兄妹是豫州人氏,汉金交战,家乡沦陷,双亲身亡。欲一路北上去漠北寻亲;投靠远房亲戚。”
宋元英面有喜色,但兀自克制,说了句“壮士节哀。”
接着问道:“江壮士哪里习得这一身好武艺?”
江平之道:“并无什么武艺,从小帮着父亲种田砍树,做些农活;生有一些蛮力罢了。”
宋元英道:“江壮士勿要过谦,我府中侍卫,皆是从衙门或者军营选拔的精英;为首几人,更是万中无一的力士,他们中即便有人能手停奔马,也不能如江壮士这般轻松。”
江平之眼见瞒不过去,眼珠一转,说道:“好叫侯爷得知,在下小时候生了场大病。家乡有位道长给了我一颗丹药服食,我高烧一场痊愈后,身上力气不知为何,就大了些。”
宋元英大喜,说道:“这般神奇!江壮士可否引荐引荐这位道长给我见见。”
像是怕江平之不愿,连忙补充道:“壮士放心,你与道长,我都有千金相赠。”
江平之摇摇头道:“非我不愿,那位道长行踪飘忽,我也只小时候见过,后来双亲身亡,想去寻他收留,在山上寻了半月,也未找着。”
宋元英大失所望,缓缓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什么。嘴上喃喃说着:“唉,看来是没这个福分,豫州沦陷,也不好派人去寻。。”
他并没有怀疑江平之的话,因为他认为没人会平白无故拒绝千两黄金。
好似仍不死心,问道:“那位道长,叫什么名字?”
就在此时,侍女已经端着酒壶走了上来。
她先走到宋元英面前,在桌上放下一尊玉杯,正欲倒酒。
宋元英一挥手,看向顾影。
侍女会意,收走酒杯,为顾影斟满,退往一边。
待她忙完,江平之这时才答道:“何继玄。”
此时宋元英正在饮茶,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突觉失态,连忙用袖口来挡;
对着侧面咳了数声,侍女连忙送上丝巾,准备给他擦嘴。
宋元英轻轻推开,一边咳,一边看着江平之问道:“何继玄?继往开来的继,玄奇不世的玄?”
江平之奇道:“怎么,侯爷也认识吗?”
宋元英重新靠上椅背,双手扶着太师椅扶手,眼睛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像是陷入了回忆。
喃喃说道:“我不认识。我爷爷却认识。。爷爷在世时曾说他太爷爷也认识。。”
“爷爷说时,我本不信,我心想哪有人能活那么久?”
“后来爷爷去世,父亲也因病去世,我就更不相信了。”
“原来真有人能长生不老。”
他目光幽幽,眼神中有着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江平之道:“何道长既是侯府熟人,侯爷为何不去寻他?”
宋元英摇摇头道:“不算得熟人,爷爷说,太爷爷领先帝圣谕,兴兵讨胡;后大败敌军,俘敌军降兵十万。
爷爷的太爷爷想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本欲下令杀之。却见一长眉白须道士从东面天上御空而来,飘飘乎洒然而落。
道士赠高祖玉牌一枚,说是有清心益寿的功效,劝高祖不要枉造杀孽。
高祖见其仙风道骨,不似凡间之人,不敢不从。于是收下玉牌拜谢,道士转眼不见了踪迹。”
“再后来玉牌传至爷爷,爷爷在成亲之时;天空突有仙鹤长鸣,道士自称云游路过此地,撞上了就向故人讨杯喜酒喝。
爷爷喜不自胜,与奶奶奉上佳酿。道士喝完只说了句好酒,又与仙鹤无影无踪。 爷爷对着天空大声喊道‘敢问仙长姓名。’
只听清风拂过,有何继玄三字入耳。”
宋元英悠悠说完,从怀中取出玉牌,展示给江平之二人看。
江平之听得心驰神往,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顾影咕咚咕咚地喝着酒,目光莹然,显然也觉得十分新奇。
此时又有三名侍女轻轻依次走来,在三人旁边的茶几上各放了一个方形茶盘,
茶盘中有各色糕点,精美清香。
宋元英随意抓起一小块儿桂花糕,一边吃着,一边说:“江壮士,你说我此生有没有可能见着何仙长?”
江平之道:“何仙长既然两次光顾侯爷家,说明与你家有缘,侯爷福缘深厚,以后应能见到。”
宋元英喃喃道:“希望如此。”
江平之突然好奇问道:“侯爷见到何道长,有什么打算呢?”
宋元英不假思索地答道:“自然是跟着他出世修行,逍遥世间。”
江平之道:“出世修行?那侯爷这倾天爵位和偌大家业如何处置?”
宋元英眼里闪烁着精光,露出憧憬的神情;笑道:“若能凭虚御风,长生久视,这人世富贵,何足道哉?!”
这是江平之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了,第一次是在阎掌柜那里,第二次是在宋元英这里。不免心生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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