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当初这些流民也不会一受灾便往安南跑。离得最近是一方面,原来的生活很差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大老爷说了,只要能把活干了就行。管它是人出力还是牛出力,都一样!现在我们安南来服徭役的,大家都是带着耕牛来的。”渠家村村民乐呵呵的说道。

“韩大人果然是个大好人!”对方边夸,也在心中边感叹。

瞧瞧,这才接受编户齐民多长时间啊,就已经开始将“我们安南如何如何”挂在嘴边了。

听见对方夸赞韩彻,渠家村村民脸上笑容更深,与有荣焉道:“你也听说过我们大老爷了啊!”

“听说了一些。”对方回答。

“有空你去我家坐坐,我跟你说,我们大老爷可好了……”渠家村村民热情的邀请起来。

别说,对方确实有这打算。

这次前来做工修路不仅让他见识到了安南农户究竟是何等的富裕,也让他发现安南到处是挣银钱的机会。

给当地农户地里劳作能挣银钱,去一些藕粉作坊还有制糖作坊也能挣银钱,甚至听说县城内招工更多。不仅客舍商铺招人,就连安南县衙门也时常要招临时工。

不过衙门招人好像只要本地户籍的人,如他们外地户籍的,大概率是不会收的。但也没关系,只要有工可以做,有银钱可以挣便行!

受经济发展滞后限制,渠县和杞县的农户除了在地里刨食,平时根本找不到做工挣银钱的门路。因此在他们县城,去一些商铺做工,前两年都只能管吃住,是没法往家里拿回去一分银钱的。

然便是这样的做工,还需得有门路才能进得去。

所以如果他们一直未能出门也便罢了,如今踏出最艰难的第一步,来到了安南做工,又知晓了这里对招工的强大需求,又如何能让人不心动呢?

于是通过这次修路,安南终于迎来了一批打算长留此地做工的外县人。

当修路进展的如火如荼时,韩彻这边也在与钱县丞,刘县尉一起协商安置山间土着们的选地。

衙门并不是说要强制他们必须从山上搬离,但造好户籍后,是一定要按各家人头分发他们田地的。这些个山间土着又都是奔着种植莲藕和甘蔗能挣大银钱的念头而来的,所以家中有多少人,还真就全都报了上来。

毕竟一个人头便等于20亩的永业田,傻子才不要呢!

所需分发田地数量不用担心,安南本就地广人稀,之前韩彻大抄家时除了银钱和房屋商铺外,还抄得被侵占的良田美地上千顷。这些田地被查抄后一部分被韩彻分发给家中田地不够的百姓,一部分则由衙门租佃给佃户种植,如今只需将佃户种植的这部分收回,便可直接分发。

只不过郭杨那群人贪污时,所侵占的田地位置基本都围绕在县城附近。而那些山间土着们为了躲避官府,逃掉赋税,所居住的寨子又较为远离县城。

韩彻便给出两个选项,让这些土着们自己去选择。

第一选项便是分得县城附近这些现成的良田美地,衙门对于他们举家搬迁下山,可资助一笔房屋修建的银钱。

第二种选项,便是在靠近他们寨子的地区划拨一片较为平整的荒地,衙门不仅帮忙资助修建房屋,还会给予每户一头耕牛,助力开荒。

至于之前答应的种子和农具,不论他们选择哪种,都可获得。

衙役很快按照韩彻的吩咐,把这消息告知大家。

两种选项,官府都做了一定的扶持。但这些土着们听闻后,却全都选择了第二种。

“得离寨子近些!万一有不对,咱们好往山上跑!”

“没错!眼下韩县令是个好官,可谁知道他能待多久?万一以后又来个坏官呢?”

“种地又简单,还给发一头耕牛!”

“土地带不走,牛才好带走,选牛好!”

这些山间土着们打的算盘,或多或少也传了出去。

刘县尉知晓这事后,甚为不悦的跑来告知韩彻:“这些个山间刁民,果然不如寻常百姓好管教。”

韩彻听了,却还笑着让他不必这般生气

刘县尉:“大人,他们随时都想着再逃跑呢!”

就这么一群人,见着好处就想要,稍有不如意,便随时要逃跑。跑便跑吧,倒机灵得很,知晓要把衙门发放的耕牛带上。

因此刘县尉怎么想,都觉得衙门对他们的好不值当,跟冤大头似的。

“怎就冤大头了?”韩彻笑着给他分析:“凡落户者,如今每户是不是出一人给衙门修路两月?”

“那也不抵一头耕牛。”刘县尉说道。

“是不抵一头耕牛。可你别忘了,他们是为着挣藕粉和蔗糖的银钱下山的。那么最起码,他们得耕种一年。”韩彻笑问道:“便是一年后,这些人带着耕牛跑了,难不成还能把开垦好的田地也带走?”

所以只需每户分发一头耕牛,就能换这么多的荒地被开垦,衙门亏了吗?

何止不亏,这是大赚!

第一更完成,第二更照旧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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